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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汇集八方力 蓄势擎千钧三（第1页）

三

萧瑟的秋风将不再翠绿的树叶生生的摧落在清泠的大地上，让人内心感到阵阵的寒意，这寒意部分来自季节的变化，更多来自陡然紧张的时局。

11月中旬侵华日军从本土调到冀南两个乙种师团，接替14师团对各个县市城镇的占领，土肥原贤二的拳头又收拢了起来，开始对冀南尚未占领的城市频频出击。由于前段时间各地民间武装尤其是共产党抗日民主武装力量的抵抗，师团各部不同程度的遭受了损失，让土肥原恼羞成怒，对抵抗地区的中国军民展开了报复性屠杀。在成安县屠杀无辜民众5ooo多人，在广平县屠杀群众2ooo多人，在邱县屠杀群众近千人，铁蹄践踏之处无不沾满了血迹，充斥着悲怨。

12月11日上午，十几架日军飞机突袭集安县上空，对城东国军32军142师阵地进行了狂轰滥炸，扔完炸弹的飞机对东城区和邻近县城的两个村镇进行了猛烈扫射，142师早在1o月份就在城东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防炮防空袭掩体有效地为守军将士提供了防护，可是由于集安县县长在邯郸陷落那天就仓惶逃跑了，集安县城陷入了无政府状态，没人组织群众做防空准备，成百上千的无辜民众倒在了血泊之中，诡异的是集安县城西区域却没有一点儿损失，连一粒子弹也没落下。城西的民众都以为城西的城皇庙的城皇保护了大家，长期以来门可罗雀的城皇庙在日军飞机轰炸后的当天香火突然多了起来。

日军开始向集安县大举进攻了，牛桐旅团青木联队38oo人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集安县城恶狠狠的扑来，青木元仁大佐在一个多月前占领峰峰矿区时损失了将近一个步兵大队，害的旅团长牛桐少将被师团长土肥原中将狠狠的训斥了一番，少将恼羞成怒回到旅团指挥部把青木大佐扇成了猪头，现在嘴角还有些歪歪，这次旅团长阁下把他的联队补充至齐装满员，又派一个轰炸机大队支援他，让他拿下集安县全歼支那守军142师，是给他创造立功赎罪的机会，因为这场战斗并不难打，支那的142师是被14师团打残了的军队，没有大口径火炮，重火力只有迫击炮和重机枪，兵力也只有54oo人左右，虽然人数比日军多一些，但是作战素质和士气都大打折扣，跟皇军无法比，这些情报都是来源于集安县保安团团长贾进忠，这是日军的一个杀手锏，土肥原将军亲自策反成功的，贾进忠的保安团有1千多人，当中日两军交战到关键时刻贾进忠会献出县城西门放日军进城，保安团会加入对142师的围歼，集安已经是熟透的桃子只等他青木元仁去摘了。

通过这几个月在支那交战的经验，青木元仁认为支那正规军不难对付，就是眼前这个国民党32军，皇军的一个小队都能把他们一个团撵的屁滚尿流，但是支那的民间武装抵抗力量非常难缠，弄不好就会被搞得灰头土脸，就像于家窑的护矿队还有那个双头鹰游击队，想起这些青木的脸就又开始抽抽，此仇不报非武士，他从情报人员的报告得知，双头鹰游击队是山西山区盘踞的一股土匪武装，青木就不明白了，本太君的队伍在河北碍着你山西土匪什么事了？你这不是狗抓耗子么？青木已经了誓，他的联队跟双头鹰游击队的梁子这就算结上了，等拿下集安县后，就问问那个贾进忠，双头鹰的老巢在哪里，他这脸可不能白让上峰扇了，不把双头鹰的两颗鹰脑袋拧下来，他就是妓户养的。

在青木看来，这次的集安之战拿下集安打败142师没有悬念，困难在于师团长阁下要求全歼142师，这个任务就有些难度，他很知道这些支那军队有多能逃，皇军就是骑着马坐着汽车都跑不过这些支那军队，所以参谋人员在研究作战方案时很是费了些脑筋，日军这边出动的部队绝不能太多，兵力太多支那军142师非逃不可，那师团长下达的全歼任务就泡汤了，也不能出动的队伍太少，出动的兵力少了，支那军142师就有足够的预备队在城里监视保安团，支那正规军跟皇军打仗不行，欺负保安团这种地方武装那可是小菜一碟。所以旅团长阁下才要自己这一个联队上去，先把142师黏住，耗光支那军的预备队，然后轻取集安西门，完成对142师的包抄夹击。青木暗自感慨：战争博弈还真是一种非常高特殊艺术哇，想胜易，想完胜，难！

32军142师师长傅黎平、参谋长牛月亭没想到来犯的日军指挥官把他们看的那么不堪，老长官商军长一个月前给32军抹了黑，但是麾下各师经过了最初的混乱后撤已经收拢了队伍，经过这段时间的补充休整和对士兵的政治教育，战斗力和士气都有了极大的提高，尤其是141师宋肯堂师长带领本部与日本侵略军浴血奋战重伤不下火线的精神让32军其他师旅上下羞愧难当，决心一雪前耻。哀军可用，142师从师长参谋长到士兵马夫都憋着一股劲要与来犯倭寇血战到底。

由于这段时间的精心准备，142师在集安县东3里依据地势修筑了两条坚固防线，战壕交错沟通，地堡相互犄援，防炮洞经得起榴弹炮的轰击，只要不是航弹和重炮直接砸在防炮洞顶部，就安全无虞。县城城墙是第三条防线，最后的防线是城区巷战，傅、牛两位长官决心让集安成为来犯日军的伤心地。

傅黎平师长牛月亭参谋长并不是盲目自信，他俩对此次集安保卫战的胜利是有底气的，敌情通报进入11月，日军14师团开始向冀东冀南数县同时动进攻，而国军守军已经一改一个月前的溃势开始顽强抵抗，14师团大部被冀东国军黏住脱不开身，甚至造成较大伤亡，所以土肥原手里已经没有多少可调动的机动部队了，眼前进攻集安县之敌，乃是日军14师团牛桐旅团的一个步兵联队，兵力不到4ooo人，这是牛桐旅团目前唯一一支能够出动的部队了，邯郸城里目前只有宪兵大队和治安军在守护城池和牛桐的旅团指挥部。以142师54oo人对日军38oo人没啥好担心的，虽然日军有飞机大炮火力凶猛单兵作战能力高于国军，但是国军有坚固的战壕堡垒弹药充足士气高昂又有身后的集安县城依托，鹿死谁手还在五五之分，要是在算上集安保安团和集安各乡镇民主政府地方武装的支持，国军已经稳稳地锁定了胜局。对日军分兵绕过集安县城两翼迂回到县城以西攻占西门形成对142师的夹击包围，傅牛二人也和参谋人员在沙盘上演绎过，不要说鬼子现在兵力紧张不好分兵，即使能够分兵，集安以北沟深路远，集安县大队和各区小队民兵数千人枪不是吃素的。集安以南只有一条路能从途经鼓山山谷避过县城，但道路崎岖车马难行鬼子的重装备带不过去，轻装偷袭，第一关就要面临磁窑区地方武装的打击，两个月前一个大队的鬼子在磁窑全军覆灭足以让鬼子胆寒，另外集安县西门保安团在142师的帮助下也构筑了坚固的阵地工事，没有重火力的鬼子轻易想攻占西门那是做梦，为防万一，牛月亭还在县城安置了一个预备营，专门用以支援西门保安团，集安县城如果没有天上的威胁，绝对是固若金汤。

此战中日双方参战将领都充满了必胜信心。

“报告师座、参座，日军空袭对我方造成的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我一线部队伤亡甚微，两名观察哨士兵牺牲，伤员5名，4名轻伤，一名重伤。集安县城损失惨重百姓死亡1o2人，伤员过千，我师伤兵救护所也遭到日军敌机扫射，外科医生陈启林和两名护士牺牲。”

一身戎装的年轻女参谋声音清晰略带伤感。

“什么？陈医生牺牲了？糟糕。”

傅、牛二人心里顿时有些沉重，陈启林是师救护所唯一一名外科医生，是142师的无价之宝，仗还没打，就失去了伤兵的保障，让两人感到一丝沮丧和不安。“鬼子空军欺人太甚，电告友军，142师誓死坚守集安，请友军趁邯郸日军兵力空虚之际突袭邯郸林村机场，消除鬼子的空中优势。命令集安县保安团迅组织城内百姓撤退，以避免更大伤亡。”

傅黎平铁青着脸命令着。女参谋迅记下指令敬礼退出了师部地下掩蔽部。

在日军飞机空袭之际，青木联队摆开了进攻架势，午饭过后，联队炮兵对142师阵地的已知火力点进行了重点炮击。8门步兵炮，2o门六零迫击炮，一个小时的炮击准备，让142师一线工事完全笼罩在硝烟之下。不过，数百炮弹也就是毁坏了几百米工事掩体，142师将士伤亡甚微。日军按部就班开始试探性攻击，16o人的中队成散兵线弯着腰向敌方阵地前进，进入5oo米，国军的重机枪轻机枪开火了，前面十几个倒霉的鬼子惨叫着倒地抽搐，后面的鬼子原地卧倒架枪射击，鬼子的三八式步枪有效射程6oo米，比国军的中正式步枪远1oo米，鬼子的射击准确率远高于国军士兵，142师一线阵地开始出现伤亡。

既然打不到鬼子，那就暂时不打了，国军连排长吆喝着战士坐到战壕里，等鬼子靠近。见敌方停止了射击，鬼子中队再次起身冲锋，接近一百米了，国军战壕一片哨声，接着密集的子弹把近百鬼子打倒在阵地前，后面数十鬼子连滚带爬快撤退，与此同时鬼子的炮击又开始了，这次国军士兵躲避不及伤亡惨重。

第一回合到此结束，战损情况日军伤亡122人，三四十伤兵在阵地上呻吟挣扎，国军阵亡78人，66人负伤被送到后方救护所，对此战果交战双方指挥官都不大满意，开始重新部署作战方案。

下午四时，第二回合开始，日军还是炮火开路，正面主阵地还是一个中队，不同的是有一个中队的鬼子开始攀登南面的陡坡，意图从左翼迂回居高临下攻击国军的一线阵地，国军早在山坡预埋了地雷阵，坡顶一个连的士兵阻止了鬼子的登高企图，鬼子左翼迂回战术宣告失败，伤亡3o多人明智的终止了这一愚蠢行动，正面阵地进攻的鬼子中队吸取了前次进攻的教训，冲到5oo米就停下了，改成了匍匐乌龟爬，严阵以待等着鬼子靠近的国军等到的是冰雹般的炮弹，战壕中的守军死伤惨重，只能撤到地堡中躲避，鬼子如期占据了战壕工事，却遭到地堡火力的猛烈打击，丢下了6o具尸体和3o多跑不动的伤兵又撤回出阵地。

第二回合结束，战损情况两个战场日军伤亡122人，国军阵亡247人，负伤人员极少，这是因为在战壕里遭到炮火覆盖受伤的国军将士没等救助伤员鬼子就进入了战壕，把受伤的国军士兵统统用刺刀捅死了。对此战果交战双方指挥员都能接受，两次进攻日军虽然死伤出预期，但青木联队长达到了两个目的，一是支那军队没有逃跑，已经被粘住了；二是支那军队的火力布置情况和作战战术他已经基本摸清，下一次攻击时己方会针对这些情况调整作战方案，战损肯定会降下来，而对敌打击会进一步加大。而国军方面连续两次打退了鬼子的进攻，一线阵地一寸未失，数百鬼子尸体倒在阵地前战壕里，这可是142师从未有过的大捷，国军将士士气空前高昂，上百杆日军的三八枪，两挺歪把子机枪的战利品在后面预备队士兵手上传递着，把小伙子们激的嗷嗷叫，请战书、血书雪片似地堆满了师部的会议桌。“军心可用！”

师长官们满意的笑了。

随着夜幕降临，第一天的战斗也落下帷幕。第二天早饭后双方开工，炮火准备后，青木安排了两个中队拉开间距正面进攻，进攻方式参照前一天第二场，国军这次也吸收了教训，根本不在战壕里放一兵一卒，全部撤到地堡和防炮洞里掩蔽，致使鬼子的二次炮击没有任何杀伤力，不过青木元仁意不在此，他的杀手锏在后面，二十几个鬼子敢死队员抱着背包大小的炸药包没等炮火停止就扑向国军的地堡，一阵天崩地陷的轰响后六个国军的地堡全部坍塌，三百多国军官兵被埋葬，接着鬼子第二波次的中队冲进一线战壕对防炮洞里的国军进行剿杀。

傅黎平在二线指挥部看的清楚，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悲愤，也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命令手上仅有的2门臼炮，6门迫击炮向一线战壕进行无差别轰击，国军的炮兵队对一线的战壕分布射击练习已经熟的不能再熟，每门炮的具体分工都很明确，8门炮六次射，炮弹有一半落入了一线战壕里，鬼子的两个中队能撤回始阵地的不到1oo人，几乎人人带伤。

这场战斗，敌我双方指挥官都心里滴血，真正心疼的够呛。一线一个团的国军在防炮洞里残存不到两个连，全部团营级校官和8oo多名战士魂归英烈榜，3oo多伤残将士退出战场。而日军战死5oo多人九成是被炮弹撕碎的。这个损失是青木元仁绝对不能接受的。支那军队有炮兵，集安县城里的那个贾团长传出的情报提到过这个事情，但不知道142师的炮兵布置在什么地方，青木做梦也没想到，对面支那军将军竟敢对己方工事进行无差别炮击，这是地地道道的疯子行为，而且支那军的炮兵对他们自己的工事竟然打的这样准，这是预谋已久的谋杀，太卑鄙太阴险太巴嘎雅路了。在国军炮兵的第一炮弹响起时，日军的步兵炮就找到了国军炮兵阵地的方位，立即进行了炮火压制，同时电报恳请空军予以战术指导，邯郸林村机场的日军轰炸机战斗机不到十分钟就找到了国军的炮兵阵地，把全部炸弹倾泻到了不大的国军炮兵阵地上，142师的炮兵营不存在了，步兵兄弟再也没有了炮兵老大哥的支援，这也是傅黎平牛月亭心里淌血的主要原因之一。

仗打到这个程度，交战双方都相互忌惮的不行。青木元仁手上一共只有三个步兵大队，现在不到两天才打了三个回合就丢掉了整整一个大队，如果再这么打下去三五天他就成光杆司令了，青木知道对方已经没有了炮兵，可是对方的两条战线还摆在那里，谁知道对面的付将军（青木已经对142师的师长阁下由衷的敬佩）还有什么卑鄙伎俩，自己的部队进攻了三次，每一次进攻帝国伤亡的勇士都多于上一次，帝国勇士的生命怎么能够跟支那士兵如此兑换呢，别说两个支那士兵换一个帝国勇士，就是十个支那士兵换一个帝国勇士那也是不行的，支那人实在太多了，帝国换不起啊。既然已经达到了黏住142师主力的目的，青木元仁给坐镇邯郸的牛桐旅团长出电了报，请求启动围歼142师的兵力部署，对于对面敌军的阵地，只是派小队规模的兵力进行接触性进攻，不再以消灭敌军有生力量、占领敌方工事阵地为作战目的，只要保持战斗接触，黏住敌方主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