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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他實在不懂公子究竟在想什麼。
這天夜裡,裴季澤又坐在一處土坡上看星星,長生提著酒來找他。
幾杯酒下肚,長生忍不住道:「先前你覺得她不是為你而來,不肯見她。如今你既已知曉她心裡有你,為何不同她相認?」
裴季澤聞言抿了一口酒,望著極北之處的一顆星星不作聲。
「裴季澤,你究竟還是不是個男人!」
長生見不得他二人這樣相互折磨,」我若是你,現在就回都護府。」
「他還活著,」裴季澤收回視線,聲音說不出的落寞,「就在朔方。」
他是誰?
長生正要詢問,突然反應過來。
他說的是衛昭。
衛昭竟還活著!
心中激動難以抑制的男人轉了好一會兒,終於冷靜下來,「你幾時發現衛昭還活著的?」
「我見過他。」
那是裴季澤來朔方的第一年,某一次出城時無意中在人群中瞧見一個同衛昭的背影極像的男人。
當時他正忙著與突厥交戰,並未過多留意。
後來戰事結束後,他留在朔方沒有回去,再次遇見那個男人,只是跟丟了。
「你一直都在追查他的下落,」長生難以置信地望著他,「你是在為她追查衛九的下落?」
他實在不理解眼前的男人,明明那樣喜歡她,卻費勁心思為她尋另一個男人。
這種感情實在叫人費解。
裴季澤不置可否,「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也許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就已經註定。衛昭明明在江南受傷,可人卻出現在朔方城內,而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我尋到衛昭時來朔方。」
長生聽聞後沉默良久,走到他面前,「你不爭一爭,怎知你爭不過他?」
裴季澤抿了一口酒,嗓音沙啞,「其實,她能來朔方,我心裡很高興。這一回,我就當她是特地來瞧我的。」
長生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感情的事情旁人也好置喙。
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先回去了。」
「你先別同她說,」裴季澤叮囑,「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免得她失望。她那個人看似堅強,實則心底最脆弱。」
長生長嘆,「不知為何,你口中的殿下,同我認識的殿下好似不是同一個人。也許,她從來都沒有你想像的那般脆弱。」
*
長生走後,仍舊坐在那兒看星星的裴季澤想起那一年,他初次來長安。
初到長安,被人孤立的少年正坐在曲江池邊思念著自己的母親。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在他身旁坐下,嬌聲嬌氣,「你怎坐在這兒,沒人陪你玩嗎?」
從不愛跟人說話的少年鬼使神差,「我不喜歡長安。」
「長安多好啊,你瞧,長安有曲江宴。」她將一個糖人遞到他面前,「若是沒人陪你玩,你來找我,我必定罩著你。」
裴季澤忍不住抬眸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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