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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公社上想把它扩大挖深一点作为一个储蓄用水点,而冬闲的时候每户出一劳力把水抽干,几十号人用锄头,锤子,硬干了大半个月。
最后成功的把石潭挖漏了,属于好心办坏事,可惜了。后来改革开放,山被承包给私人取石,放炮时山洞被乱石掩埋,自此杂树丛生,然后山顶的小庙被改成一洞仙老年活动中心,自此一洞仙的传说就此停留在老辈人口中。
马凉是年青一代中为数不多知道这些东西的人,无他,小时候没电视没手机,天天跟着老人打转,加上自己的堂奶奶是十里八村出名的佛教居士,只有小学文化的她能熟练背诵数份经文,尽管马凉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是不妨碍堂奶奶咿咿呀呀富有韵律的把经文念完,不明觉厉!
第二天马凉一大早到街口的停着的乡村大巴买座上车,有意思的是从县城车站往这里买票,票价8元,从这里往县城不卖票一个12元,对节假日加价了,日常是1o元。
爱买不买,绝不强求,主打一个公平交易,一个愿打一个愿埋。有时候马凉也挺羡慕这些能在家乡找到长期稳定的饭碗,不像马凉只能远赴异乡才能寻求一份体面的工作,真的是,此生若得幸福安稳,谁有愿意颠沛流离。
今天节假日人多,没过多久便坐满了人,也就是这些年严查,不敢载,在马凉小时候,满车的人,外加一窝待售的小猪仔,猪叫声,人的喝骂,老年人找准空隙吐痰,找不准嘛,指不定在谁的鞋上,又引起新一轮的骂战。
这车坐满车坐不满等着,7点的车能顶到8点,乘客们骂骂咧咧,司机呢?当然司机人不满不会出现。一路摇摇晃晃,在山间穿行,隔个几米就是悬崖,动不动就是近乎9o度的拐弯,第一次坐完下车的人,难免不生出几分劫后余生之感。
来到县城,早就通过同学知道婚礼的地点,马凉并不急着去,直到临近吉时才到达目的酒店的门口,马凉忍不住自己的心跳加起来,虽说早就心里暗示自己放下了,释然了,可临见面,心中仍不可不避免的忐忑不安。
迈着沉重的脚步,一点点走近,马凉忍不住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抬头望去,门口的巨幅海报,豁然映入眼帘,一个笑靥如花,美丽温婉,一个高大帅气,满脸宠溺,真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和。
是的,潘金莲这种如花美人,就该嫁给西门大官人,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而不是给武大这等穷措大洗衣做饭,倒水和面,有道是财不配位,必有损伤。
老婆也一样,反误了卿卿性命。马凉至今还记得高中时看到一篇报道,草根宝强娶得高挑艳丽校花老婆,满篇的夸赞之词,而今想来颇具喜剧感。
新婚夫妻满脸笑意的在门口散着喜糖喜烟,招待着各方来客,伴娘里有马凉曾经的女同学,看着她和老同学们随意的嬉笑打骂,开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马凉也笑了。
婚礼上,看着她在台上分享爱情经历在工作中相识相知相恋,看着她的局长父亲把她交给一个马凉完全陌生的男人,看着她在司仪的带动下和新郎甜蜜互动,看着她改口叫对方父母叫爸妈。
恍惚之间马凉感觉自己成为了新郎,代替那个男的在台上,做着这一切。
“马凉,你小子在哪里财,这些年不声不响的”
一个同宿的老同学,笑着拍了下自坐下便不一言的马凉的肩膀。被打断幻想的马凉,看着老同学,也拍了下他的肩膀。
“南下打工,混口饭吃而已”
“谦虚了啊!谁不知道你在五百强大企业拿高工资的,不像我这种拿死工资的人”
这位考上县城公务员的老同学自嘲道。
马凉看了看他无名指上的婚戒,桌子上崭新的帕萨特车钥匙,以及桌上各种琳琅满目的各种中档车钥匙,各种款式的小背头,留在省内展局的同学们似乎都有所成就,各自在高谈阔论,相互劝酒。
马凉心中只剩下无尽的苦涩,看来这些年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事无成,强撑着笑着应付起同学来。
到敬酒环节,马凉不愿意和她打照面,掏出手机,点亮屏幕,点进微信,胡乱点了几下。
“不好意,有点急事,我就先走了,大家一会帮忙把红包代交一下”
马凉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给到老同学,起身准备离开。
马凉边走边想,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她的联系方式全删除的了,以至于想转账都找不到对方的,记忆一点一点浮起,
高三那年晚自习,在紧张中带着压抑的氛围中,马凉几个男生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马凉输了,规定惩罚是找全班任意一个女生抱一下,理所应当,顺水推舟的马凉脑子里第一个就是她。
于是马凉追,她逃,马凉再追,她再逃,最后马凉还是强行抱了一下,来不及感受什么滋味,也就短短的零点几秒,仿佛是幻梦。
结果捅了马蜂窝,她满脸泪痕的把马凉的书桌推翻,把书本倒了一地,她在旁边流泪,马凉在旁边默默捡书。各自没有说话,围观的同学也没说话,时间在那一刻马凉心里是怎么想的马凉也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无地自容,本以为大大咧咧的她会笑着接受时,她逃了,他骑虎难下得追。
后来马凉试图道歉,每天在qq上道一次歉,如打卡般坚持了一月有余,最后她托人告诉我,不要再烦她,不然以后同学都做不成。
年少轻狂的马凉,心想谁想和你做同学,于是为了可悲的自尊删掉了她所有的社交账号。最后浪里小白龙的马凉被全班女生疏远,以至于到最后但凡女同学组织的聚会都会默契的避开马凉,高三后期日子里几次单独遇见,她看马凉和看狗没有区别。
短短的几十米路,马凉却走得异常缓慢,耳边全是喜庆的音乐,恭祝新人的祝福声。马凉知道知道自己将失去什么,可还是一步接一步的走向大门口。
在走出大门的最后一步,马凉抬起了脚却没有马上迈下去,马凉想最后一次回头,一如青春期时孤注一掷的回头和她好好道个别,说声祝福。
可残存的自尊不允许马凉这样做,她连请柬都没有给自己一张,自己不请自来已是快堕入舔狗一列,何谈正式见面再委着本心说祝福。
这最后停留的半步就当自己给自己的青春道个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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