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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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回忆是一种幸福（第2页）

他主要讲了两件事。一是原来想进入专业文艺单位的希望破灭了。主要是政审没通过。他觉得这一辈子最喜欢的文艺爱好从此被扼杀了。回来后一气之下把全部乐器砸个稀巴烂。自那以后，我再没摸过任何乐器。他摊开两手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平息了一下心情后开始说第二件事。

跟人学徒简直就是一次人生折磨。讲到这里，他平静的心情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他说尽管小心翼翼的待候师傅，但就是换不来他对我的真心。油漆关键的技术是调漆。跟了他快半年，没有一次是当着我的面调过。问他时，他借口时间未到，说了你也搞不懂。反正就是不来真货。有天晚上。我给他端来洗脚水，他哎哟一声，端起洗脚水从我头上泼下来，水确实不烫。也没伤着我，只是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骂了他一句“什么鸡巴师傅，简直就是个干恶霸！”

当晚我走了十多里夜路回到家。把师傅怎么样尖酸刻薄对待我，从来没有教过我关键技术。跟妈讲了一遍。气哼哼地说，再也不想去受这个窝囊气了。妈说：“在家歇两天吧，他自然会来找你的。”

没过几天，他真的主动来找我去干活。我妈把他拉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主动向我道歉。说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好说歹说我只得跟他去了。从那以后他开始教我勾兑油漆，怎样才能把各种器具刷得既光滑又漂亮的技术。

后来我问妈你是怎么治住他的。妈说：“买了一条烟送给他；第二如果在三个月内让你学到技术达到出师水平，给他买一套衣服；第三他的小孩升学之前可以专门为他辅导一段时间。收你当他徒弟他就是为了孩子的事才答应的。我也没经验，当时忘了给他提时间要求。他自己也把这个事情忘了。”

“后来呢？”

我问他。

“窗户纸一捅就明白了。三个月后出师了。该兑现的兑现后，我自己单干了。我利用得天独厚的优势，把几所中学的黑板刷漆揽下来了。正准备向各个小学进军时，通知我去体检填表，说是汽车队要招一批修理工，有技术的优先。我刚学完的油漆技术马上就找到了用武之地。当然前提是城市户口才行。否则我早通知你了。我知道你一直向往和追求的就是一项专业技术。”

“马钧钧，你的工作基本已定性了。现在帮我岀出主意，这个两难问题怎么解决？我爸爸明天早上要我拿出解决的办法呢！”

我焦急地说。

“你就说要去学医，就可以客气的谢绝掉民办老师工作嘛！”

“恐怕我爸就等这句话了。他一直要求我去学医。这不自投罗网了吗！”

“先应付这头再说嘛，你爸他不会按着你头去喝水吧，”

只能这样了。

“那出去打工这事怎么办呢？”

我问他。

“这个我也想不出办法，走一步说一步呗。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过不去的河。”

晚上我住在他家，回忆起上小学时，我俩下河摸鱼，稻田里抓青蛙，森林里躲猫猫，七孔桥上演十八勇士抢夺泸定桥，乱石河滩上滚铁环比赛等事情。中学偷偷下河游泳，被老师现差点被开除。到小店买八分钱一碗的糯米稀饭打牙祭，打乒乓球，谈人生理想等有趣的事情，越说越兴奋，高兴时哈哈大笑。弄得马老师几次来催我们，才安静下来睡觉。

在去三青公社的路上，我边走边回忆这次青泉镇之行，觉得这趟很值。知道了马钧钧人生目标已经尘埃落定。为他爱情事业双丰收而庆幸。将自己郁积在心中的苦衷得以倾诉。更多的是对过去美好岁月的幸福回忆。虽然是过干瘾的幸福，总比郁闷无处倾诉要痛快一些。

人生在不同阶段有不同使命，不同的尴尬，不同的责任。可惜我们生在其中往往不明白，不醒悟。苏轼把人类这种通病，用“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的比喻，把人类这个对自然界的认识，人性本身的认识局限性，用生动浅显的道理揭示出来。他真是一个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

我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知识的浅薄，对社会认识的无知。对一切事物的迷茫。我不知道怎样才能提高对未来的判断和预知能力。爸爸让我自己对一些重大事情作出判断，这可能是对我的期盼值太高了。我可能永远只能是一个鼠目寸光的庸人了。所以在人生道路上迷茫始终伴随着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了各种错误！

今天我决定直接进学校去找莎莎。在即将踏上台阶时，还是犹豫了。我怕传到莎莎妈的耳朵里给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她妈对我一直心存芥蒂。在旁边小树下坐等来人。

我低着头闭着眼睛，在仔细分辨从教室里飞出来的几种声音。终于辨别出莎莎她那耳熟能详的声音了。就像家乡小溪里缓缓流出的水声一样清脆悦耳。像一段音乐那样沁人肺腑。我正陶醉在美妙时刻。忽然一声“你在这里等人吗？”

吓了我一跳。我立马站起来，脸唰一下红了。好像小偷被人当场抓住了一样狼狈。“我，我是来找秋老师的。我是她的同学。”

“她正在上课，进去坐下来等吧。外面怪热的。”

他客气的让我到里边去等。我想既然已被人现了，这样躲着更加让人怀疑，不如大大方方进去反而显得自然些。

这个村小也是古庙改成的。四间教室对称摆放。大门对着是一排四开间双层木楼。楼底是办公室，厨房之类房间。估计宿舍在楼上。他让我在办公室坐下，看了看墙上挂钟，他说还有八分钟就下课了。说完就坐在他的办公桌前开始工作了。我顺手拿了一本四年级算数教科书，心不在焉地翻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猛一抬头，两人眼光啪的一下在空中对撞了。各自赶紧转头侧视。一瞬间，我现他这人好像有点贼目鼠眼的猥琐感？肯定有故事！我心里想着，假装继续看书。瞧他下一步是什么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