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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风扬低头默不作声,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些,只是意识里父亲希望自己助大哥一臂之力。易卓凡满意的笑着走开,去打开关了的门悠闲地出去散步;易风扬不解而彷徨愣在哪里半响没回过神。重新在识海整理回到山庄的事,霍然察觉父亲和四叔虽不管事了,但山庄在做什么事他俩是清楚明白的。正如父亲所说,“所做一切皆为山庄未来,至于行事手段便没那么重要。”
宁静的黄昏像风平浪静的海面,海面折射着陆地上的山峰低谷,楼阁台榭。纵然有阳光波及,那光芒冰冷而肃杀。
月色忽明忽暗,凉风袭袭吹拂窗户,屋内正燃的蜡烛左右摇曳生姿。易风扬对着蜡烛痴傻一笑,随后轻叹一口气出了房间,抬头顾视这深沉的夜晚。四五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御剑山庄后山施展鬼魅身法上来,要对御剑山庄展开一些查探;此刻偌大的御剑山庄寂静无声,长廊或院子的光亮十足,只是无人走动。易风扬百无聊赖地来到后院假山上的凉亭中坐下,脸上挂着少许愁意,目光微动,仿佛是旧时光阴。多少年前正是此番月色,在此正同妖族少主产生争执大打出手,而今回想不禁浅笑。与他一战,进入妖界差点丢了性命!叹时如逝水,永不回头;叹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光阴百代,何妨按心意去走完偏偏要曲折离奇!这世间盘桓,有几多高兴伤怀。
琴声潇潇,该忘的忘不掉。穿过一面面墙壁和回廊,似此间的空矿悠灵之声在耳畔回响;易风扬饶有兴致的驻足听了一会儿,想大晚上谁会抚琴把衷肠述说呢?带着一点不解疑惑寻着琴声找了过去,房间里亮着烛光,门是虚掩着的。抚琴的人似乎猜到有人回来,待他靠近门前,房间里琴声瞬间按弦而止。易风扬本能的一愣,观察房间外的环境摆陈,脑海一下想到这是大嫂李小娥的房间,当即转身准备离开。“二弟来了不进来就走了吗?是我的琴声不够优美,是没请你进来而生气了?”
李小娥先发致人,易风扬顿时站在原地缓缓转身向房内拱手致礼,恭敬地喊了一声“大嫂。”
“就进来坐坐吧!听闻二弟也对音律有所涉猎,正好指正一二。”
易风扬仰头看了看夜色,刚想以夜深了来拒绝,不曾想李小娥已打开了门站到门口。易风扬不由叹气,暗想麻烦来了。“二弟这么晚没有休息,是我抚琴打扰到你了吗?真是抱歉。”
易风扬自嘲一笑,“没有的事,适才在凉亭听见琴声,寻声而来,打扰到大嫂雅兴。”
李小娥嘴角上扬,眼睛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左右看了一眼再次邀请他入房,她要再抚一曲,请大倾听。院子外面的屋顶上宿庭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在计划着什么。摸着下巴呢喃:“原来你也自有盘算,倒是没瞧出来。”
易风扬见不好离开,选择进去小坐片刻,姑且看看大嫂玩什么心思。“这样真打扰大嫂了!风扬惶恐。”
李小娥抿嘴一笑,妖娆之态展露无余。紧接着抚平琴弦,香烟四溢,很快弥漫整个房间,琴声从平和到曲高和寡来回调换,只听了半柱香易风扬便昏睡了过去。
一阵急促脚步声和叫喊声猛然从房间外的两侧长廊传来,猛然间闯入房里家丁仆役及修士像潮水一样把昏睡在椅子上的易风扬团团围住,李小娥霍然哭成一个泪人,委屈巴巴,有苦难言。卷缩着躲在床上的一角,发丝凌乱,把左边肩膀露在外面。丢魂丧魄的指着易风扬道:“二弟他要对我无礼,你们快将他拿下。”
家丁们刹那间不知所措,彼此互相交换眼神,又看向床上装作可怜的庄主夫人;要捉拿的是二公子易风扬,老庄主哪里得怎么交代何况二公子修为了得,若趁他昏迷拿了他,待他醒来他们这些做家丁仆役与门客的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他是二公子!我们。”
李小娥目光顷刻变得凌厉异常,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爬上他们的脊背。在山庄许久,平日从未在庄主夫人身上感受到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家丁不由差人马上去通知老庄主过来处理这事,他们无法对二公子下手。即便他们手持寒光四射的长剑,也不敢贸然上前。李小娥厉声喝住将要去叫易卓凡的哪名家丁,神采奕奕地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哪名家丁面前,铁青着脸看了看,一记响亮的耳光啪一声招呼过去,家丁顿时身形一歪,赶忙跪下求饶,嘴角也流出少许血迹。见识到李小娥狠辣一面,家丁仆役及门客紧张的后退一步。“老庄主!哼——都是过时的不中用的废人了,你们不清楚现在的庄主是谁吗?我可是庄主夫人,怎么我说话不管用吗?没瞧见他想对我不轨吗?把他抓起来,带下去关着!登徒浪子,便是杀了也不足惜!”
();() 狭小的房里家丁仆役及门客同时低头回避李小娥的眼神,的确她是庄主夫人,他们是依附山庄生存的人,必须听她的命令行事,即便现在要抓二公子,他们也不能手软。接着他们持长剑向易风扬慢慢走近,确定他真的昏迷无疑,才放心拿下他。我们此刻奉夫人命令行事,二公可不要怪我等!李小娥得意地笑了笑,暗想易风扬没料到吧,栽在我手上!离开了她的房间,家丁立刻前找易卓凡报信,目前可能只有老庄主能挽回事态。庄主不在庄上,谁能阻止她要做的事虽然在她房间由她说出这事,至于真假谁说的清楚二公子长久在外,归来几日即生此事,怎么想都让人觉得蹊跷。单凭易风扬三个字他们相信二公子绝非轻薄之徒,这还是他的大嫂更加不可能。然而他们仅是山庄的附庸,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从生到死皆不由自己做主,命运就是这样可笑,有人生来便注定高高在上,有人费尽心机也在尘埃里打滚。时下多事之秋,究其原因谁又明白!
一场风波陡然生起,远处飞鸿山内隐隐有绚丽光芒飞射,巨兽的咆哮如钟似鼓,妖族、邪灵狼狈为奸,云层下雾涛翻腾,毒气在林下缓慢移动。不时有惊雷落下,风声嚎嚎,合抱之木轰隆炸裂,火花短暂燃气又熄灭……由于飞鸿山异象频发,各种有关藏宝的信息在鸿都传得沸沸扬扬,致使不少修士慕名前来飞鸿山寻宝。这一举动让山脚下的一间不起眼的茶棚生意大为红火,几乎昼夜无休地烧水泡茶与做一些简易面食。九曲江江水奔泻千里呼啸而过,好像永远不会停歇,它见证了鸿都的大小变化,宛如时间的代理人,默默无言却看了春去秋来,人世沧桑万载。
少阳府内会客厅里阳云深目光迷离地紧锁住烛台上如豆般的火苗,冥想千年来阳氏一族的种种遭遇,是到了改变的时候,若在不做点什么,只怕六界中再无少阳府的名号。千年前御剑山庄虽未对少阳府赶尽杀绝,却大伤了元气,族中修为较高和稍有资质的人都被杀的所剩无几,碍于人族四都各怀鬼胎的考虑方才手下留情。如今御剑山庄大有振兴之势,将来必会找他清算过往恩怨,他身为少阳府之主有责任与义务给少阳府争得一线生机,即便是再与御剑山庄宣战!
眼下飞鸿山深处宝光乍现必有重宝出世,这是命运要给他一次逆转的机会,他不能拒绝;纵然易丹枫已经打定主意独吞山里宝物,他也要虎口谋食,与命运交战。飞鸿山非御剑山庄独有,他易丹枫仅一后背没资格说风就是雨,理当由鸿都众多修士共同享有。但想到他身后势力不容小觑,阳云深立时计上心来,既然你要独自进山寻宝,我便把这消息传至神都、帝都还有天都去。有他们前来凑热闹,我看你如何解决!届时少阳府想从中分一杯羹有什么难处呢?“呵哈哈!走着瞧好吧——易丹枫!别以为只有你在盘算。”
他拿起小刀刮去凝结的烛花,叫来忠心弟子低声吩咐完毕。长吐一口气倒在椅子上呷了口茶,揣测易丹枫决想不到他会来上一手釜底抽薪,尽管是引狼入室非明智的做法,放在当前也是极好办法,能使易丹枫的打算落空,能让少阳府参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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