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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卫司与西厂在宣德门下聚众斗殴,6庸座下韩天策被殴打致死,6庸死咬着不放,要严惩凶手,当其冲的是今日朝堂上大放异彩的韩阁老的唯一嫡孙韩冲,元朔帝好不容易上了朝,险些又被此事刺激得背过气去。 再者,事后经仵作查验,韩天策污蔑常铭在先,事不占理,韩阁老又日日于奉天殿哭诉,儿子殉国,儿媳殉情,只留一根独苗,陛下再处置他,便是要韩式一族断子绝孙云云。 元朔帝头疼欲裂。 替罪羊总是要有,萧绥能掣肘6庸,元朔帝不想大动干戈伤筋动骨,便以治下不严之罪,打了萧绥和闹事闹得最凶的韩冲几板子算作小惩大戒。 这对难兄难弟如何一同被打屁股暂且略过,萧绥有内力傍身,被打了板子也不过是行走困难,紫云阁炉火烧得旺,她懒得出门受冻,整日窝在暖塌上休养,绿萼忙不过来,便西厂调来个唇红齿白手脚麻利的小太监伺候着。 奈何皇太孙殿下深谙防微杜渐的道理,没过两日就把那小太监打了,换成从小跟在他身边同他一起长大的青木宫太监总管魏朝。 不管伺候的人长相如何,有人伺候着本就是件快活事,萧绥过得潇洒,胤承在朝堂上却愈艰难。 6庸接连损失得力干将,也算回过味来,知道有人故意针对,浑身阴郁积聚,再加上元朔帝处理韩天策一事让他极不满意,在朝堂上成日找茬。 想到此,胤承不由得往身畔的萧绥望去。 自大婚之日,他两人便同塌而眠。 萧绥和胤承都浅眠,有旁人在身侧要辗转许久才能入睡,后来胤承索性就让她先睡自己而后上床,之后又因他要上早朝而萧绥又晚睡,萧绥便每日叫他先睡,至于她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躺在他身侧的,他猜不到。 也不想猜。 她安静地睡着,白净的面孔上,弯弯长睫随呼吸翕动轻颤着,恍如振翅欲飞。 不能飞走。 他不会让她飞走。 他下意识伸手去拢她的眉眼。 在堪堪要挨上她眉眼的那一刻停住。 她眼底,长睫落下,形成一道鸦黑的阴影。 昨夜她看棋谱太久,四更才眠,想来今天又要睡到日上三竿。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一笑。 白皙如月色的面庞下,是玉雕般修长的颈,微微敞开的中衣内,漫不经心地神来一笔,画出道平直的一字锁骨,惊艳旖旎。 胤承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大抵是他目光太过炙热,被萧绥觉察到了,她没睁眼,只是寻着他的气息往他身前蹭了蹭。 她本就半个人在被子外,这一蹭已然整个人露在外面,即使碳火烧得足,风吹来仍是冷得萧绥微微瑟缩。 她索性直接钻进他的被子,伸手扣住他的腰,将自己埋在他怀中,不耐道:“别动。”
她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胤承来不及反应便被她箍住,他下意识屏息僵硬,整个人一动不动。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到了该上早朝的时辰,遂叹了口气,小心地边安抚着她边将她从自己怀里拉开,道:“乖,先放开,该上早朝了。”
萧绥闭着眼嗤笑一声。 她惯喜欢和胤承唱反调,他让她起开,她反倒一个翻身,直接在跨坐在他身上,半撑着身子在他面前睁开双眼,眼神清亮,似笑非笑:“某人身体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师兄,你莫不是想”
萧绥凑到他耳边,低声吐息:“白日宣淫”
胤承推了推她,她用上内力和他较劲,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得无奈道:“眼下才五更天,天还未亮,算不得白日。”
逗弄脸皮厚的人就是无趣。 萧绥撇撇嘴将他放开了,以手支颐,漫不经心道:“我帮你弄掉了6庸手下的人,你恐怕会在陛下那受些委屈。”
胤承不欲听她说这些,眉梢一皱,道:“我知道你是替我铺路,你做事时我便默许了,受些委屈不碍事,这么多年早已习惯如此。 还有,我们约定过,床榻间不谈国事。”
萧绥失笑:“你我的床榻,除了国事,还是其他事可谈”
胤承闻言,双目含笑,伸手圈住她,从脖颈轻抚着滑下,最终落在萧绥的脊柱上,轻轻点了点。 一下。 两下。 三下。 这三下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 他指尖温度淡淡,随着他指尖一路通下来的酥麻感,却隔着中衣薄薄的布料在霎时扩张至全身。 又麻又痒。 于是全身都软了下来。 他又用那种低沉醇厚带着沙哑的声音蛊惑她:“如果你想,我们也可以做点别的。”
他眼中是她的倒影。 她一个人。 心在不安分地砰砰砰跳着。 萧绥垂下眼,不再看他。 他的呼吸一顿,悄无声息地松开揽住她的手。 两人间的气氛终于冷了下来。 萧绥无声地笑笑:“听闻今日大雪将至,夫君早些回来。”
夫君 她除了那日大婚,从未唤过他夫君。 胤承深深看她,问:“若回不来呢”
萧绥不答。 大周朝官宦人家的夫人在自己夫君上朝时都会亲自伺候夫君穿衣,萧绥自己都懒得起,更何况服侍胤承。 因此,胤承从未有这份能得她亲手伺候着穿衣的殊荣。 今日却不一般。 萧绥披着外裳,亲手一件件给他穿上,最后帮他系上冠冕。 璎珞垂下来,扫在掌心有些痒,勾勒他轮廓愈清晰深刻。 他深刻的眉目中流露出一种奇异的执着,他又重复一遍刚刚已经问过的问题:“若孤回不来,你当如何”
他终于在她面前用起惯常用的,以气势压人。 萧绥不看他,淡淡答:“我接你回家。”
语气清淡地近乎敷衍。 胤承握紧拳,笑道:“那便多谢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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