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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案台上突然掉下一隻蠟燭,砸在時聆頭上,她痛得眼泛淚花,捂住頭頂不停「哎呦」。
沉重的氛圍頓時消失,時聆撿起落在身邊的蠟燭,竟發現掉的這隻和她手上燃著的不一樣。
燃燒的兩隻是再普通不過的紅燭,而從案台掉落的卻十分精緻,燭身上還雕刻著複雜難辨的古字。
時聆湊近燭光,眯著眼努力辨認上面刻的字樣:「這是……什麼燭?」
季陳辭湊過來看了眼,也沒認出來:「這字好生奇怪,不像是字,更像是畫的咒文。」
聽他這麼說,時聆又靠近了些,正欲深究,案台上又「咚咚」掉了幾隻,全砸在她頭上,而後落在地上。
時聆撫額怒罵:「見鬼啊!」
真是奇怪,這戒堂里也沒起風,這香燭怎會無緣無故地掉下來?
她拿起地上的香燭反覆打量,發現和剛才掉的那隻一模一樣,除了上面刻的字晦澀難懂,其他沒什麼特別的。
許是賣燭的人故弄玄虛,刻意畫的,時聆見這些蠟燭個個相同,便沒放在心上,信手將地上的燭全都放回案台。
夜色愈深,時聆又點燃一隻香燭,微燙的蠟滴在手背,她舉燭的手晃了半分,連帶著燭火也搖晃起來。
季陳辭起身幫她點上:「沒事吧?」
手背有些紅,時聆朝著吹了兩口氣:「沒事。」
望著案上明滅的燭光,她呢喃道:「傳明,燈。」
他便是那燃的第一盞燈。
替他們照亮前路。
…
次日清晨,光線透過門窗照了進來,隱約聽見有微弱的腳步聲,時聆睜開惺忪的睡眼,便看見季陳辭蜷在角落中,模樣甚是可憐。
在蒲團上坐久了,腰有些酸,她舒展著身子,接著起身將季陳辭搖醒:「快找個地方躲起來,觀南師兄來了。」
季陳辭被她這麼一晃,險些摔在地上,他緩過神看了眼周圍,跺了跺微僵的雙腳,跳上案台藏到佛像後面。
隨著「吱呀」一聲,木門打開,時聆站在門前,笑得溫柔又和善:「師兄。」
「夜間可有凍著?」觀南關切道,「話說我方才路過小七禪房,本想叫他起來用早齋,卻不想他屋裡竟半點聲音都沒有,也不知是怎麼了。」
時聆支支吾吾的,也不知如何解釋:「興許是……睡得太沉了……」
「可能吧。」
說著他便要往屋裡走,時聆趕忙攔住他:「師兄……」
「怎麼了?」觀南滿臉疑惑,指著蒲團上的縵衣,「我衣裳還在裡面呢。」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蒲團上的縵衣被她蓋得皺巴巴,時聆上前拾起並妥善疊好:「師兄,倒是我洗完了再還你。」
「也行。」
說完他繼續往裡走。
想到季陳辭還躲在後面,時聆又攔住他,緊張道:「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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