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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步染依凭刀具认人,那些个老先生他分不大清,但那俩年轻将军可好认的不行!
他正揣摩着,顾期已高举长剑唤人擂起战鼓,他明白顾期这般赶着要开战的意图——这仗越快打完越好,弟兄们赶了几日的路,身子大都有些疲。虽然一路有些小的修整,但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解不尽身子的乏。
还不待魏战鼓鸣尽,又闻楚国战鼓轰鸣,顾期深吸了口气,举起手中剑,高喊:
“杀——”
两军人马像是疯了般朝对方撞去,草被踏烂了搅进泥土之中。翻起的沙土磨着马蹄,烽火连天。
顾步染原是奔着那楚冽清去的,谁知无数小兵像是索命的魑魅魍魉忽地缠上了他。
他使剑尤重“快”
“准”
“狠”
三字,好似舍不得浪费每一招。眼瞧着一小兵奔来,他也挥剑上前,谁曾想忽略了侧旁的动静,一把重剑猛地向他砍来。
好在他反应灵敏,向后一仰闪了过去。
怕什么来什么,那剑的主人横着一对刀眉,瞧上去便知脾气有些躁——那人是齐烬。
顾步染心知若要长战他决计吃不下此人,也就没想同他久耗。他手中的长剑照着齐烬的颈间走,那人一个勒马,趁着马头仰起的空隙,拿重剑挡开了顾步染招数。
顾步染丝毫不慌张,又是蓄力一刺。他的剑出得极快,那齐烬如若想防稳了,便注定难以寻得出剑的机会。但那齐烬挥剑果真极快,顾步染也难寻得叫他防不胜防的时机。
可是如此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他愈急,齐烬挡得愈起劲,使惯重剑之人多半力敌千钧,浑身力气好似无底洞。他顾步染再怎么陪那姓齐的玩一攻一防的游戏,早晚都会因体力耗尽而功败垂成。
二人身边的人马换了一批又一批,这两人却始终分不出个先后。刀光剑影耀得人头脑发昏,血肉腥气闷得人干呕连连。
但偏有那么几个享受得不行的——齐烬就算一个。
那人的战马毫不留情地碾过伏地楚兵的尸,碎骨闷响夹杂着血肉融合的靡音灌入顾步染的耳朵,叫人恶心作呕,又觉森凉阴冷。
顾步染再爱高洁不染,也逃不开武将要淋腔血,披腐肉的命,那块蒙住半张脸的粗布今儿算是救他一命。
顾步染在与齐烬交锋之际,忽然将剑锋一转直直朝前捅去。
那人预判失策,左肩挨了顾步染一剑,登时怒不可遏。他双手握紧剑柄,发狠地向侧方砍去。
顾步染忧心长剑从中折断,不过方给齐烬留了个不深的创口便又速速抽了回去,这才没将那那姓齐的捅穿。
那齐烬喘着气,什么不堪入耳的脏话全都骂了出来,末了还听他高喝一声:
“泼贼拿命来!”
那齐烬肩侧血流不止,可他恍若无事,挥起剑来一顿乱砍,沉沉动魂的风声几次呼过顾步染的耳畔。
顾步染没力气在嘴皮子上下功夫,只再一次抽剑向人。他不断躲闪,又是找准重剑空隙向前一刺,随即又向左朝那人的脖子直直劈去。
他原是胜券在握,可不知从何处伸出来的剑将他的剑尖拨开了。
楚冽清!
顾步染与楚冽清对视,那王爷眼底竟带了丝笑意。顾步染没功夫去品,只明白眼下楚国两员名将全都绕在他身侧,他不逃必死。
他转了马头向别处飞奔,谁料那俩人穷追不舍。他跑了好一阵子才瞧见贺珏手执障刀赶来救他,还听贺珏高声道:
“楚贼!你的对手不是我么?怎么说逃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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