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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彘不若的羔子!待我回府告与太公,那婚书我定给你撕烂。就你这混球,胆敢肖想娶三妹妹,你梦里打牙祭——想得香!”
史迟风气得面上薄红一片,说罢便一脚踹开厢门,拂袖而去。
季徯秩伸手蹭过自个儿那发红发烫的耳垂,冷着脸用帕子抹了颈子,随即抬手便给了宋诀陵一记耳光,道:
“这是让二爷长长记性,来日就算要戏弄人也得睁大眼了好好挑!”
季徯秩离席,宋诀陵跟在他后头出去。席间闹得这般难看,这三人走后尽剩了嘘声一片。
***
“二爷,”
季徯秩见宋诀陵踩着他的影子走夜路,半点没有要善罢甘休的意思,道,“可还有什么吩咐?”
“真生气了?”
宋诀陵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半边脸道,“不然再赏一巴掌?”
季徯秩冲他一笑:“打爽了?”
宋诀陵用舌尖顶了顶嘴里被那一巴掌扇得蹭破之地,将那地儿的血用舌尖给卷了个干净:“不够,再多点儿。”
“二爷,”
季徯秩倒也不客气,“您今儿发的哪门子疯?我好歹是戏中一角,总能知道这戏是演给谁看的罢?”
“逢场作戏,哪还管看官是谁?”
宋诀陵笑道,“要想戏演得真,总得时不时提醒提醒诸人,说,来看看,我真是个撒泼浪子。”
“您这般可不是坏我人缘?”
季徯秩和他并肩走着,道,“您演得爽了,挨打也爽,只是您想过没有,以后别人要怎么看我?”
季徯秩难得认真,谁知那宋诀陵却宕开一笔,反问道:“侯爷真不知那些贵胄设宴请您,安的是何心思?”
宋诀陵瞧着他:“还是侯爷就喜欢那般?”
宋诀陵说着说着便化去了平日里对季徯秩虚情假意端着的几分敬意。
“人家给我递帖可不止一回,我怎好次次都推了?”
季徯秩道,“况且那些个公子对我有什么心思还是您告诉我的,我对他们陌生得很,自然不知他们……可二爷又凭什么叫我相信呢?我总得亲眼瞧瞧,才能了解个真切。”
“这下瞧着了罢?可信了我了么?”
宋诀陵道,“你既无心男风,朝他们抛什么媚眼?”
“我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季徯秩抿唇笑得很乖,“如若他们真有那般心思,我就是杵那不动,他们都能从我身上咂摸出万种滋味来。——怎么?二爷也咬了钩吗?”
“我若对你有意,你现在还能衣冠齐整地待在这儿?”
宋诀陵用指轻轻刮过他的耳垂,“怎么着都得歇我屋里好几回了罢?”
“不对罢?如若二爷真起了那歹心,”
季徯秩攥住宋诀陵那不安分的手,“恐怕您的玉颜早就被我毁了啊!亲一下,一巴掌。要再过分点,那二爷这张脸呐,该变什么样儿了呢?”
宋诀陵哼唧一声:“侯爷舍得?”
“舍得啊,怎么舍不得。”
季徯秩笑道,“再好看的皮囊,不是自个儿的,瞧多了都只会犯嫉妒。”
“我同侯爷不一样啊,我看见侯爷这般好看的,只想着要逮住锁起来,瞧一辈子。”
宋诀陵说。
季徯秩乐起来:“就说您适合养条狗。”
“今儿在席上没扒拉几口饭罢?”
宋诀陵关切道,“不如来宋府坐坐,我叫下人做几道鼎州菜给你尝?”
“二爷,讨厌一个人,合该离得远些,不要总凑到人跟前,像只求欢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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