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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的空间不算大,光线很暗,只有两盏照明灯,过道两边设有几排座椅,前面原本用来放置象征基督圣物的空间用白色帘子挡住,隔成一间小型手术室,隐约能看见床铺和人的影子。
血腥味和消毒水味混杂在一起,逐渐占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钟商不自觉朝帘子靠近,步伐又慢又轻,心跳却越来越快。
祁弈阳拖着不方便的腿跟在他身边,不安的四处打量。
万一找错人,或者医生身份另有其人,那么他们就属于自动送上门的肥肉。
就在他们快要接近帘子时,从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地冒出很多人,像潮水一样将他们围住。
这些人走路没声音,表情淡漠,穿着普通,眼神充满审视和警告。
“干什么,”
祁弈阳有些怵,下意识把钟商挡在后面,“我要见医生,他在不在。”
钟商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让开,然后朝帘子的方向再进一步。
那些人也随着钟商的动作往前围拢,气氛一时微妙。
祁弈阳握住钟商的手臂,紧张的喉咙滚动,冲着帘子后面拔高嗓子:“怎么,不敢出来?”
可以确定,帘子后面确实有一个人,颀长的影子在动,他从床铺走到工作台拿了什么东西又返回,隔着帘子,隐约有细微的声响,好像在剪什么东西。
“不敢见人吗?”
祁弈阳继续叫嚣,握着钟商胳膊的手不自觉收紧。
钟商的注意力都在帘子后面。
忽然,里面传来一道低低沉沉带点懒慢的嗓音:“全部给我安静。”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那个声音传入钟商的耳朵里,使他浑身战栗,他屏住呼吸,眼眸睁大,直勾勾盯着帘子后面的身影。
堵在前面的人堆里走出一个蓄胡子的本地人,他不顾保镖的警示靠近祁弈阳,语气冷硬:“医生让你们安静,我看谁敢动。”
两伙人就这样僵持着,好长时间都没出声音。
时间在这种微妙的处境下悄然溜走。
五分钟不到,帘子后面的医生结束手术,他做个手势,立马有几人进去,按照指示小心翼翼抬走了还未清醒的患者,由于患者身份特殊,他们直接走后门离开。
全场又一次陷入死亡般的寂静,只有细微的流水声。
医生摘掉带血的手套,洗净手,消毒,然后用毛巾擦干,整个过程不慌不忙。
片刻后,他撩开帘子走出来。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齐聚于他身上,他笑了笑,摘掉医用口罩,露出深刻冷峻的五官,不过他鼻梁架着无框近视镜,削减了与生俱来的冷漠。
他就是医生,身上还套着白褂,隔着好几米,依旧能闻到他散出来的混杂气味。
“钟商!”
祁弈阳激动地晃动钟商的手臂,“看见了吧,我没有骗你。”
钟商不予理会,视线锁定医生,眼神专注如一束激光。
医生也在看着他,目光深邃,似笑非笑。
祁弈阳忽然横在他们中间,带有嘲讽地质问:“呵,现在该叫你博士,还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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