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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儿环顾荒野,天还早,不远处,罐窑的烟囱还在浓烟滚滚。
她沿着一条看似被日久天长踩出却又杂草丛生的小路步履蹒跚穿过一片灌木林,往有炊烟的罐窑走去。
那滚滚浓烟看似近,她却走了快一个时辰。又渴又饿,双脚磨还起了泡、磨破了皮,疼痛难忍。
她人娇小、步履轻,走到窑门口了,埋头干活的工人还没现她。
靠山崖而建的仅有这小土窑。窑门口有三位工人在干活。一位中年大叔在检查出炉晾凉的瓦碗是否有裂痕瑕疵,一位老伯往每个检查过的碗里放小撮碎麦苗避免碰撞破损,然后五个一叠,用事先搓好的草绳捆扎好,再一层碗一层麦苗整齐码在一旁。墙边已经码了老高一堆。另一位青年正在往一辆木板牛车上装碗。车上先铺上又厚又软一层麦苗,才往上码碗,同样是一层麦苗一层碗,快装满一牛车了。
乐儿隔远行礼问道:“请问各位还有多远能走到有村庄的地方?”
三个男人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女子声音吓一跳。正举对光举碗照看的男子甚至失手打烂了碗。他们齐刷刷返头朝声音方向看。只见一个穿曾袍的白净娇美的女子,唇角噙微笑,站在窑前黄泥堆旁,长且亮的乌散落随微风翻飘。三个工人都定睛不动,这荒山野岭,无声无息突然出现个披头散的女子,平日村里人爱讲聊斋故事,工人心里怕是揣摩眼前站不是仙女就是妖精啦。
见他们都面带惊悚,怔住不动,乐儿又问:“能借口水喝吗?”
“你是人是妖?”
捆扎碗的老伯壮着胆子问。
这下轮到乐儿怔住了,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误以为是妖怪。低头审视,醒起自己的簪子掉了,披头散,难怪吓着他们。
“贫尼,呃,我遇到点麻烦,帽子和簪子都掉了……”
她想一两句话解释不清,便道:“贫尼是栖慈庵出来化缘的道姑,走迷了路。”
见他们听了解释后都松了口气,她嘴角又噙起微笑问道:“我能用银子换一碗水喝吗?”
“哎呀,不用银子换,那,”
老伯指指旁边一个竹筒道:“干净的山泉,你拿去喝吧。”
乐儿道谢后,顾不上矜持,踉跄着快步过去抱起竹筒,昂头喝了起来。
喝完水又问那位老伯还有多远能走到有村庄的地方?”
老伯指指木板车旁一条小泥路:“沿这条路走,翻过林子后的黄土岭就能看见了,约莫三四里路。”
三四里?乐儿不禁咬了咬牙,她的脚已经磨破了皮。痛得很,还要走三四里。
她问:“这能雇到马车吗?”
老伯摇摇头,“村里也雇不到马车,得到镇上。这里到镇上约莫十三四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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