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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望蘭」
原來不應當像鳥,像鶴才對。
「老早以前開玩笑時,我哥就說等他死了不要給他送菊花,太寡淡了,他不喜歡,要送就送鮮艷一點的。還說我要是給他買了菊花,他一定會氣得晚上來夢裡譴責我。」
想到那段回憶,方圖南忍不住笑了起來。
花束打包好之後,他也不假他手,親自抱著放進了後備箱,然後才繼續開著車去往目的地。
到了地方之後,公墓的門衛似乎也早已眼熟方圖南,一看到他就將他的車放行了,還親切地點了點頭。
七彎八拐之後,方圖南將車停在了公墓內的一個小型停車場。
余緣下了車,遠遠就看見了不遠的一排排整齊的墓碑,每一個墓碑都為一個已經逝去的人代言,那個人或是某個人的父母,或是某個人的子女,又或是某個人的兄弟姐妹。
除了他們兩個,公墓里稀稀疏疏的還有其他人前來掃墓,從他們的表情之中,余緣或多或少地能看出幾分緬懷和悲切。
死去的人在地下長眠,活著的人在碑前悼念。
看著眼前的場景,余緣的情緒也不由自主地低落下來,心上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即使他還未曾經歷過生離死別,卻仍舊莫名生出一種悲愴之感。
余緣不知道具體位置,便只能跟在方圖南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很快就來到一個墓碑前。
方圖南率先蹲下身來,將一直抱在懷裡的鶴望蘭放在了碑前。
「哥,好久不見。」他聲音輕輕的,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余緣知道他此時一定有些話相對自己的哥哥說,便只在身後站著不出聲。
「你以前不老是說我一天到晚皮得很,以後肯定找不到對象嗎?你看,我今天就把我男朋友帶來了。」
余緣順勢往前走了兩步,與方圖南的位置齊平,他覺得自己站著很彆扭,便也蹲了下來,平視著眼前那張黑白照片。
「哥哥你好,我是余緣。」他很認真地做著自我介紹,「是方圖南的男朋友。」
「看吧,我沒說謊。你再看看你,年紀輕輕的就躺在這裡了,連個對象都沒有撈到,虧不虧啊?」
說完這話,方圖南沉默良久,終是站了起來。
「我過得很好,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爸媽也過得很好,偶爾還能罵我兩句呢,所以你不用再為我們操心了,我們都很好。」
一陣清風吹來,那束被放在碑前的花束「嘩嘩」作響,像是某種無聲的回應。
余緣的髮絲也被吹動了,落在眼睛上平白擋住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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