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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累了吧?”
庞氏终于开了口,声音倒是温和的,却很疏离,她并没有上前抱一抱幼卿,哪怕,只是过来握一握幼卿的手。
“不累。”
幼卿其实想象过很多次和母亲的重逢,她其实很想问问母亲当初为什么不要自己,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对自己不闻不问。
可想象中和母亲抱头痛哭的那一幕并没有出现,幼卿很努力的将眼底的湿意压了回去,她不能哭,免得让母亲为难,自己尴尬。
“九弟,这一趟可是有劳你了。”
庞氏向着萧鹤川看去,声音中十分感激。
萧鹤川笑了笑,“大嫂客气了,这孩子很听话。”
“时候不早了,你先跟着常嬷嬷下去歇息,等明儿我再带你去见老太太。”
庞氏与幼卿开口,示意她跟着嬷嬷退下。
听着这句话,幼卿瞬间就明白了,母亲其实并不怎么想见她,也并不怎么想要她,她可能只是没办法,父亲去世了,她只能将自己接到身边来。
认清了这个事实,幼卿觉得一颗心凉了下去,在这陌生的督军府,她唯一能倚靠的只有亲生母亲,可看着母亲对自己这般冷漠,她并不能将这里当作家。
幼卿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很有礼貌的与庞氏和萧鹤川道别,跟着常嬷嬷离开了客厅。
她有些不明白,她和母亲这样久没有见过面,怎么才一小会儿的功夫,母亲就把自己给撵出来了。
“小侄女。”
穿过花厅时,幼卿听见了萧鹤川在喊自己。
幼卿停下了步子,看着萧鹤川向着自己走了过来,他的脸庞逆着光,显得五官格外深隽,他站在那定定的看着自己,与自己说了几个字,“别难过。”
幼卿鼻尖一酸,她摇摇头,很想说自己不难过,可刚要开口,她的嗓子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想哭就哭吧。”
萧鹤川看见了她眼中的水光,联想起她的身世,的确是有些可怜。
幼卿并没有哭,她垂下眼睫,很小声的说了句,“我不哭,我本来就是多余的。”
“别整一副自怜自艾的样,一百个你督军府也养得起,”
萧鹤川看着她,十分有力的说出了三个字,“不多余。”
幼卿的心里浮起一丝暖意,她吸了吸鼻子,在心里告诉自己——
阮幼卿,既来之,则安之吧。
往后小心些,不要招惹别人,但也不要让别人招惹了。
清晨,幼卿随着下人来到餐厅时,就见庞氏与一位中年男子坐在一处,那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从五官中能看出年轻时应当也是极英俊的,他并不曾穿军装,一袭长衫,却仍显得十分有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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