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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孝有个老顾客,姓王,陆孝叫他老王,老王也是一身的纹身,但老王不像陆孝瘦溜一窄条,老王每年都会胖个十斤二十斤,连年递增,老王成了不折不扣的公猪,他身上的纹身也横向裂开了,非常的狰狞。
老王是混社会的,虽然年龄五十多了,依然在混,他在娱乐场所拉皮条,手里有一大堆外围女的色情卡片,一大把,能像打扑克似的四个2俩王甩出来。陆孝把他和宋三做对比,结论是他不如宋三,宋三是靠着这种下贱的手段步步高升,属于卖了别人成全自己,而老王纯粹就是卖,卖别人换钱,就认钱,其他别的都不好使。陆孝偶尔从老王那里打听小道消息,多数是被老王吹牛逼说出来的,说他又给哪个哪个黑老大拉皮条了,哪个哪个黑老大脚臭,好像他妈的王致和臭豆腐塞袜子里沤了十天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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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孝换上大裤衩,伸手招呼老王,可以搓了。
老王摊下满身的横肉,越看陆孝越喜欢,他说句陆孝几天不见,精神了八个度,用不用给陆孝拉个外围女,熟人打五折。陆孝说不用,最近没钱,还欠别人两万块钱,不用拉外围女,自己打打飞机就行。
老王说,欠钱好说哇,要不你去当个外围男,我勉为其难拉拉你,放心,两万块眨眼就能还上,我和你的业务能力都杠杠的。
陆孝苦着脸,想起自己前不久刚被宋三拉过的事实,脸色阴了下来,拽了拽搓澡巾,用足力气把老王的后背搓出血了。
老王疼得像放血前痛苦嚎叫的公猪,他对陆孝这种态度极其不满,“小瘪犊子,你他妈真是个虎逼!怪不得现在外面一堆人喊着要搞你!”
“谁要搞我?”
陆孝放平心态,开始好好搓,“是我老东家吧,我已经被搞过了,家都被人拆了。”
老王冷笑,“拆家算哪到哪啊,我听说他们要扒了你的衣服,一个个轮着侮辱你,你招惹谁了?老东家阴魂不散?”
“侮辱我?要强奸我啊?”
陆孝停手,掏打火机点火抽烟,弹一弹烟灰,弹到老王肥胖的背上。
“不过你也不用害怕,咱们市现在不是一拨人,现在是鱼龙混杂好几拨人,大家都受牵制,谁也不敢弄出大动静,而且我敢打保票,前一阵大马路上枪击案肯定不是你前东家干的。”
老王宁愿称呼它为前东家,他在心里默默地觉得,陆孝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算是个好小伙儿,而且搓澡特别有劲儿,这会儿老王感觉自己一身肥皮都快被脱下来了。
“你凭什么打保票啊?你不就是一臭拉皮条的吗?真当自己是社会大哥。”
激将法一般最好用,老王这个傻逼一冲动什么都往外说,所以说他这个拉皮条的还很低级,和宋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狡诈小人比不了。
“你没看新闻?前几天电机厂开工资,保安扛着好几麻袋钱回来,寻思第二天开工资,结果当天晚上就让人铛铛几枪打死了,五十万人民币不翼而飞,五十万呢!现下弄得这几个厂子都不敢领钱开工资了,保安说给配枪才敢去扛麻袋领钱。”
陆孝想想,那确实不是他前东家的作风,仔细想想当街打死人,那么猖狂也不像他前东家的作风,这么想着——他前东家算是个不思进取的臭傻逼,不过傻逼之间都有相通之处,都是胆大包天的亡命之徒。
陆孝的手机响了,陆孝夹着烟,弹了弹烟灰,对着手机屏幕眯起眼睛——方明煦又给他打电话了。
“哥哥,你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你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想你了,所以给你打电话,哥哥如果想我了,也可以主动给我打电话呀。”
“我不会想你的,挂电话了。”
老王笑得猥琐,问陆孝这又是哪个纯情少女?问题很明显是反着来的,哪个纯情的少女会看上陆孝?老王总结过,看上陆孝的统共有两种人,一种是修脚小梅那样的,没什么水平,小时候就爱看小流氓打群架,岁数大了也不成熟,照样喜欢臭不要脸的流氓,属于向往和崇拜,这种爱有点畸形,老王和陆孝都觉得不提也罢,否则赶明修脚小梅瞎编点什么扣到陆孝和她自己身上,再出现点什么类似四指男孩儿的大事——拇指姑娘。第二种是半老徐娘的外围女,老王知道自己在女人花里没什么市场,他上小学的时候就知道了,女孩打口袋专门往他的鼻梁上打,每回打的他直蹿鼻血,长大以后他又非常显老,相由心生,他可能是油腻的皮条拉多了,脸上就跟印着宾馆色情小卡片似的,但老天是公平的,女人越不爱他,他越频繁地穿梭在女人花中间,这也算是他作为男人的一种报复,他把她们都卖了,很无情,对她们的眼泪也见怪不怪了,在女人花里穿梭久了,他发现她们都偏爱肯为女人出头的暴躁小伙儿,在这个像老萝卜烂透心的圈子里,再无一人像陆孝这么虎逼,宁愿被人瞎几把编排,也要为女人出头。
当然,陆孝也和女人打架,每个和陆孝打架的女人多少都和他有点暧昧,连陆孝最恨的修脚小梅都是这样,修脚小梅被陆孝扇过一耳光,因为她胡乱编排陆孝的家世,陆孝的家世是雷区,瞎说就要遭打,修脚小梅被陆孝扇了一耳光后对他是又爱又恨,但也没有因此放下这段爱恋,可见爱情使人非常疯魔。
老王看见陆孝挂电话的利索劲儿,断定电话那边是下一个修脚小梅。
“又是哪个修脚小梅找你谈情说爱?”
“什么几把小梅,别猜了,老王头儿,你的嘴咋那么碎?比我的棉裤腰子还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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