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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傅行简掀起眼皮,目光从纸上移开,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谢暄来不及闪躲的眸子,犹如被钉子钉死,谢暄徒劳地挪了挪身子,将背后死死贴在车壁上,嘴里嘟囔着,
“不给就不给,凶什么凶。”
“这封信的抬头为何是你的字。”
“我怎么知道!”
谢暄目光游移,语气却硬,“说不定,说不定是江揽……”
傅行简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谢暄梗着脖子改口,“江由给我的情诗!”
“你明年才及冠,兰时一字虽是徐阁老早早拟好的,知道的人却有限,江由如何得知?”
傅行简淡淡地重复,听不出什么情绪,“还有,他不识字。”
耳边呼呼,一阵寒风不长眼地掀起车窗帘刮进来,直接就钻进了谢暄的脖子,汗涔涔的后背冻得一激灵,头皮倏然一麻,他清醒了。
果然说多错多,谢暄咬了咬酸软的牙根,迅撤回了与他对视的目光,低头不语。
车内昏暗,谢暄避开傅行简投射而来的目光,弯下腰去整理氅衣的下摆,显得很忙,脑子里各种念头横冲直撞,却没撞出个能用的主意。
他从未想过傅行简这样容易就能看出木簪的机关所在,也就从未考虑过如果被现了该如何解释。
下摆直溜溜地盖着鞋尖,再整下去就乱了,谢暄讪讪地直起来,慎之又慎地去睨傅行简,他决定换个方式,软下了语气,带着一丝讨好道,“全天下又不会只有我一人叫兰时,再说也许是江由找人代写的呢,你要是觉得嫌恶就撕了去。”
撕了它,快撕了它!
谢暄心里叫嚣着,却只能眼睁睁地,一声不吭地看着这张薄脆的纸在傅行简的食指与拇指中被轻轻捻卷,放回了木簪中。
“你……!”
谢暄诧异地看着傅行简将簪子收回袖袋,“你收回去干嘛?”
傅行简淡淡瞥他一眼,“此乃案地要物,要交于大理寺查验。”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
语气一急一缓,谢暄显然败下阵来,他最清楚傅行简烦什么,反客为主故意贴上去,耍赖道,“就是不行,这是我好不容易拿出来的,还给我!”
说着,就要伸手去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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