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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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Part 1 疑云（第3页）

她缓缓退开了枪口，再次垂下了眼睛，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调带了点儿鼻音，语逐渐加快，直至抑制不住地爆开来：“他相信我——”

“我不会像他那样百分之百的信任你，”

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很抱歉，但是，”

她捂住双眼失声痛哭，泪水从指缝洇出，滚滚而下，喉间压抑着困兽般的呜咽。漫无边际的绝望与黑暗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蚕食着对光明的渴望与全部信念，“帮我，求你，帮帮我。”

他注视着她，试图同她一样看穿对方内心的想法，但他没能做到。她的态度前后转变如此之快，他无法分清究竟何时才是虚情假意。令人尴尬的静寂弥漫开来，空气迅冰冷下去，冬日的寒风于玻璃窗外呼啸，试图寻找缝隙侵袭而入。她哭的更厉害了，风衣下的双肩不住颤抖，泪水滴落在地板上，凝固成一个浑浊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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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迈克罗夫特？”

“是的。”

“那你又像谁？歇洛克？”

“我对莫里亚蒂更为欣赏，或者说得再糟糕些，塞巴斯蒂安·莫兰，大boss手下的第二反派。”

“非常有趣的自比。”

“谢谢夸奖。”

他凭借稍显亲密的关系从dark1ight那儿获悉了些常人不可得知的辛秘，并对只言片语中掩藏的真相震惊不已，甚至一度无法接受现实并面对他。某天他终于决定去问个明白，但是当他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浑身赤裸地躺在偏僻房间的冷柜中，不再涌动的暗紫血液使得皮肤更显苍白。

他的疑问梗在了口中，种种猜测矛盾而对立，却又有种诡异微妙的和谐感，迷雾般笼罩了眼前的方向。他离开的时候看到他的研究助理坐在门口的长椅上，低垂的刘海掩盖了眼中的神气，膝盖上放了本圣经，空荡的袖下露出一双骨节分明、满是火焰灼烧的旧伤与刀刻新伤的，交叠的手。

他第二次经过那里的时候她仍坐在那儿，头颅微微扬起，凝望着天窗外雾霾笼罩的苍穹，想知道她是否看到了dark1ight云端上漂浮的灵魂，虽然他敢确信那个混蛋绝不会轻易升入天堂。不过她的神情是那样专注，乃至他不由得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就在那时，她极缓地转过了头，冲他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古怪微笑。他莫名为这个笑容毛骨悚然，但仔细看去的时候一切又都不复存在了。

想起那个凄然又似乎毫无情感的笑容，他打了个寒战，思绪回归现实，眼前的她仍可怜兮兮地啜泣着，却没有出任何声音。那种熟悉的陌生感再度没顶而来，他竭力回想自己的过往，想要找些话来反驳她，却惊恐地现那些可查阅资料中平淡无奇的过去如幻灯般一幕幕回放闪现，画面模糊，色彩失真，令他无从捕捉。他怀疑她知晓的比他更多。

故障很快被排除，摩天轮再次缓缓转动了起来，光明重归，城市距离他们越来越近，好像下一秒就会坠入跳动的光点之中。他忽然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她讶然地抬起头，却被他紧紧抓住了手腕，用力之大使她的身体猛地前倾，几乎撞在他的怀中。“你还在做那个梦吗？”

他问。

她沉默了片刻，极短而轻地呻吟了一声：“永远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