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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苍白如雪,纯黑的头发多了些看不清的沉重,穿了一身秀气的黑西装,脖子挂着一串白项链,阴郁的像是一朵正盛的黑玫瑰。
他被紧促的风,吹进了景家。
景肃没出面见他,不知道是没脸,还是忙公务,或者是假模假样的伤心。
景霖迎接了宿念,站在门廊处,对着宿念葬礼般的装束,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新郎。
不过,宿念仔细瞧,能看出来景霖也是在强颜欢笑。
丑的要死,还不如不笑。
景霖望着似要下雨的黑天,拉着宿念的手进屋,说:“你来了,赶在下雨之前,真好。”
宿念无话可说,把手抽出来,凉薄的笑着,累极了一般,软瘫在沙发上。
景霖耸耸肩,荡着一条长腿,坐在扶手上,搭着话说:“你要来看看你的房间吗?我带你参观参观……”
宿念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说:“我是要走了。”
景霖表现出一点吃惊,问:“去那里?”
“我还没想好。”
宿念拱供身子,突然好看的笑了笑,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景霖有点紧张的问:“你想要什么礼物?”
宿念思索了良久,像是在侧耳听雨声。
好半晌,景霖的腿都晃麻了,他才说:“草莓蛋糕。”
“我安排厨师做。”
景霖吩咐下去。
两人瞬间沉默了,连想法都没有的沉默。
黑云铺满了天穹,风啸声小了许多。两人的缝隙间,闷满了黏腻的热气与水气。
灯光唰的一亮,惊起天穹的两道亮雷!
在这犹如天地初开的由黑到白间,两人仿佛互为对方的提线木偶,同步朝对方看去,眼神激烈的碰触,像是两块在融化的冰,和磅礴的雨水一块流出。
“我去催催厨师。”
景霖率先挪开视线,他有些难以喘得上气,三步一晃荡,提起一把黑伞,慌里慌张的跑入雨中。
景霖有些傻了,明明能从后方的长廊去厨房,偏偏选择跑入雨中,淋成落汤鸡,绕一大圈才能到。
而景霖一不在,宿念一个人身处光线明亮的客厅,更感到不自在。
他感觉他是半自由的,如同越狱越到一半停下来的囚犯,不由一阵惊疑不定的紧张。
他是在干什么?
明明打算说一两句话就走了,赖在这里要蛋糕做什么?
他真想吃蛋糕吗?
他不想,他又不是大馋小伙!
他印象中没有草莓蛋糕的香味,无从谈起什么贪恋。
他只是想跟景霖多待一会儿。
他可能……这辈子跟景霖都见不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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