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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魂魄归位重新成人也还是原来的结果吗?”
邹煜破开空间,手掌落在章祁月肩膀上缓缓输入灵力为他护法,怅然叹气:“本想借着这个时机把你们往剑修上引,没想到就因为我的几句话,又栽到符修道上,还真是……”
天命难违。
邹煜止住话音,他觉得有些可笑,明明自己不信所谓天道,却偏偏会脱口而出事关天命的话,还真是言意相离。他收回思绪,从怀里掏出之前没来得及赠给章祁月的一沓符纸,抚平折痕放在桌边,又抬手绘制护法阵。荧白色光芒罩住章祁月紧闭双目的身形,护佑他不会被任何外界因素打扰。
邹煜扫了一眼桌上狼藉,颇为轻松地站起身,身影消散后空间里还回荡着他的声音:“再不快点出来,沈琦那小子能无聊疯,枫翠居也都快长蘑菇了……秋盛他…太安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章祁月才悠悠转醒,他清楚察觉到丹田内有一股热浪在平缓流转,再次拿笔时竟会自主流向指尖,所写下的字迹都留有极淡的灵力痕迹。
他隐约猜测这就是修仙界所说的灵力,自己刚刚恐怕是触碰了什么机缘,误打误撞打开仙术大门。章祁月回想自己刚刚脑海中的情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凝神抬笔在纸上写下“杀”
字,灵力顺着笔尖倾泻在纸上,一字完毕他将掌心置于上方,近乎是瞬间传来刺痛,他立刻收回左手便看到交叉的两道血痕。
有效果!章祁月心中的喜悦还没爬上脸,就直接向旁边歪倒,他倒抽冷气拼命揉弄双腿,坐得太久双腿已经没了知觉,刚刚还在情绪激动现在瞬间痛苦爬满全身,双手抱腿来回打滚哀嚎。
可还没嚎几嗓子,又被笑声盖住,片刻后再次染上哭腔,在这空荡的空间里倍感诡异。章祁月其实是满心欢喜的,这可是仙术,比现实里那些魔术还要神奇,之前小时候看到魔术师时都满眼放光,这种死活都看不穿对方套路的感觉太过于迷人。
更何况自己刚穿越过来没多久就能拥有这种神秘力量,多么新奇,他做梦都能笑醒!就是腿麻有些受罪,不过仔细想想,值,太值了。
第o6章师门
纸越堆越高,章祁月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是抄写宗规。轮到最后一遍时竟心生不舍,抛开行云流水般洒脱的字迹,放缓度一撇一捺认真书写。圆满画上最后一个句号,空间扭转,只是瞬间的恍惚,再度睁开时他已经站在一处院落外。
“枫翠居”
三个正楷大字刻在山石上,这段时间章祁月一直与纸笔相伴,导致他总想凑近字体研究上面灵力的流转。朱红色字迹让他再次想起那位一面之缘的师尊,他将眼神从石头上撤回,意犹未尽,暗自搓手满怀期待推开大门。
清风卷起落叶尘沙迷乱了章祁月的眼睛,单看外部简朴大门,普通得仿佛里面居住的人只是寻常人家,根本扯不上这些上天入地的修仙门派。
可如今他看到了一个全新世界。“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渔人走过一条小道才看到良田屋舍,而他仅仅推开一扇门,便看尽世间繁华。
石头小道蜿蜒而行连接四间屋舍,眺望远方却能观遍春夏秋冬。正对着大门的寝居被枫林环绕,似火的枫叶挂在枝杈上染红了画卷,夕阳洒在叶面上流光溢彩。一路朝上,流水潺潺,绿树成荫,清凉宜人,旁侧花草盛开。只是屋舍装饰简单,四周除去满墙长剑再无别的物品,倒是将这蓬勃春意拦腰截断。
再向前走出几步便能明显感觉到温度上升,章祁月额前布满薄汗,胸口有些闷,强压制心底的躁动又有些蠢蠢欲动。一池清荷赫然落入视线中,蜻蜓立在含苞待放的花蕾上,令茎叶微微摇动,而其它盛放的荷花花瓣颜色由淡及深,沐浴在日光下显得圣洁美丽,宛若神明。
有那么一瞬间章祁月觉得只要看上一眼池塘,心底燥热便全然消散,连带着灵魂也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脏污。
枫翠居根本不是一个院落,更像是一处风景山区。从泛着秋意的山脚逐步上攀,浑身舒畅松弛,看遍山谷繁花便落入山腰荷池,再到山顶的覆雪。
章祁月目光落在那抹白上,脚步不自觉加快,踏入边界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寒噤,脚踩落雪出咯吱声,也正是这微弱响动令他同那双眼眸对上。
浅色瞳孔中有道不明的落寞,蓝白色长袍遮住白皙皮肤,身上还披上一件绒毛披风,红梅刺绣垂于背侧正开得妖艳。他脱口而出的“学长”
哽在喉中,在这个世界里他们最亲近的关系变成了同门师兄,而之间的距离也变成了遥遥相望。
明明只是相隔几步距离,章祁月却觉,原来世上还有这么远的路。
【同门弟子,恭睦有爱】
一闪而过的宗规猛地勒住他前行的步伐,他抿紧嘴唇藏在长袖下的手掌握成拳,许久才缓缓松开,眼睑微垂站立在原地拱手朝阮秋盛行礼:“大师兄。”
阮秋盛原本抬起的手臂在这陌生呼唤中悬滞半空,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将所有关心都融在这道注视中,他移开目光仰头望着纷飞的雪花,声音极轻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在风里:“保研机会没了。”
章祁月身体一震,他比谁都清楚阮秋盛在大学四年里风光的外表下藏了多少苦楚。白天在教室学习,课间处理学生会中的工作,中间还要时不时去不同办公室请示活动的可行性。晚自习别人都是自由娱乐时间,阮秋盛还在实验室中为竞赛而烦忧,在不同导师之间奔波。好不容易闲下来还要参加团建应酬,为了不扫别人兴致强撑起精神带动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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