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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媚带着女儿赶往娘家时,就看到弟弟家门口聚满了人。
晒谷坪里停着一台装着家具跟粮食的大卡车,后边的拖拉机上还栓着一头母猪跟一头肉架子猪。
文玉兰的额头上包着坐月子的头巾,正在跟几个男人抢牛,吉满婶则又是打又是掐的跟人扭打在一起,那几个男人又不敢回手,被婆媳两个打得到处乱躲。
还有躲在人从中的王必标时不时的朝计生办的人扔小石子,不一会,其中一个干部就被石头砸伤了脸,血痕触目惊心的往下流,气得他跳着脚吆喝司机开车,可司机看着挡在前边的王必光愁,难道直接压过去
反观王必文则默不作声的坐在门槛上闷头抽烟。
苏青桐见母亲要去帮忙,连忙一把扯住说“妈妈,您就别去凑热闹了,爸爸是老师,可别让他难做,到时候把事情闹大了我们家讨不到好,您等会劝劝外婆跟舅妈,就说小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最重要,这些东西去了还有,不必要太在乎。”
王雪媚原本也不是多厉害的人,就听从女儿的劝告只站在旁边干着急,不好上前帮忙。
直到见弟媳妇快要撑不住了,她这才连忙上前扶住了说“算了,让他们拖走吧,值不了几个钱。”
文玉兰一怔,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你好大的口气,倒是给我置办这么一份家当试试
大队的人一见文玉兰走神,有几个男的趁机推开了王必光,王必光个子矮,根本就不是那几个人的对手,司机一踩油门就跑了。
文玉兰还要耍泼去追,被王雪媚一把拖住说“这风大着呢,你身体要紧,赶紧到床上去躺一躺,先给孩子喂点奶。”
文玉兰这才想起儿子,回到房间,见儿子好好的躺在床上,心里就一阵愧疚,今天只顾着跟计生办的人吵架了,居然把儿子一个人丢在房间这么久,幸亏儿子懂事,也不哭不吵,连忙抱起儿子来喂奶。
心里终究不甘,后悔不已的对跟进来的王雪媚说“我没有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正打算把两头猪赶到别人家去喂着,都怪你弟弟,一直拖着不动身,这不就被他们给堵上门了。”
王雪媚一听弟媳说到弟弟的身上就头痛,只得说“你想通一些,这些东西跟金子比那都不算啥,正好去了旧的换新的。”
王雪媚跟弟媳说话的时候。
苏青桐就在几间屋子里边溜达,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只剩下一张床跟衣服被子,好在厨房的坛坛罐罐被外婆给保了下来,所以做顿饭的东西还有。
粮仓里边还留了大约两百来斤谷子,也是计生办法外留情给他们过年吃的。
苏青桐趁机把上半年跟周黄两家兑换的普通谷子从空间放进了大舅家的谷仓,不一会儿,谷仓里边就有了厚厚的一层,这一千多斤的粮食应该是够大舅家吃很长一段时间了。
屋子里外都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因为事不关己,大家都兴奋的说着闲话,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谁家谁家也是因为生被罚了款,还有更厉害的把娘家都搬空了等等。
文玉兰抱着孩子一边喂奶,一边抹着眼泪骂人。
王必文还是什么话都不说,默默的蹲在大门口抽烟,文玉兰骂完别人又狠狠的骂丈夫,说他不配做男人,就这样让人把东西搬走了,说她如果是个男人早就跟他们拼命了。
王雪媚虽然心痛弟媳,但看弟媳妇这么骂弟弟心里就特别不舒服,可又不能表露出来,只得一个劲的劝她“想通一些,别只看着眼前那点东西。”
文玉兰总觉得十分冤枉,只要迟几个月怀孕就可以不用被罚款了,偏偏儿子来早了几个月。
金子生的这件事就这样无奈的结束了。
王必文家里的猪跟牛,还有一仓的谷子以及妻子的一套陪嫁家具,还有三百块钱换了一个儿子。
虽然文玉兰气得半死不活,别人也觉得他们家再难翻身,但苏青桐却觉得值,穷不可怕,怕的是没有人,只要有人就能够创造财富和美好的将来。
可惜舅舅舅妈并不知道前世的结局,如果像她一样看透了前生,或许就明白金子得来多不容易,随便走错一步,或许就要与他失之交臂。
虽然大舅家的生活变得艰难了,但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
到王雪媚过生日的这一天,文玉兰抱着儿子牵着女儿跟丈夫一起过来给姑姐过生日,吉满爷老两口跟两个儿子自然也不会缺席。
这一天,不但娘家的亲戚过来了,就是苏秀乾的兄弟也过来了,还来了一个意外之客,是刘利辉的父母。
他们这次不仅是要接刘利辉回去,还要给刘利辉办理转学,因为刘利辉明年上半年就要考高中了,需要提前半年回去做准备。
刘父跟妻子坐在地炉边烤着火,一边饮着乡下人家自己做的茶,一边跟苏秀乾夫妻说笑,千恩万谢的说这些年多亏苏家帮他照顾儿子,还说今后要多来往,当成亲戚一样走动。
苏青桐听着有些假,刘家夫妻的秉性在上辈子就看透了,这辈子虽然是好聚好散,但指望他们长情是不可能的。
刘利辉的情绪看着不太好,沉默着坐在地炉子旁边不说话,用一个柴棍子在灰烬中扒拉。
他在这边学习生活了两年半,从十三岁到十六岁,最青葱的岁月,都在这一块乡土消磨,早已经习惯了苏家的生活,习惯了这些艰苦的日子,习惯了跟苏孜桐吵嘴,习惯了逗苏青桐突然间要离开,他有种怅然若失的空虚感。
饭后,刘清明夫妻走了,刘利辉却继续留在这边,他在这边有睡觉的位置,苏家也没有觉得怪异,毕竟去麻山大队还不一定有这边熟悉。
晚上的时候,苏青桐在空间打理水果树时,突然听到外边传来刘利辉说话的声音。
“我要走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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