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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下起绵绵的雨,京市上空的湿雾冷得彻骨。
繁华的东三环像城市的脉搏,快涌动的血液推着每个人往前,他没法回头,注定要在这条灯火拥挤的国贸桥上丢下谌意。
他话音一落,手机响了起来,来电人处显示的“小意”
刺痛着他的眼睛,紧接着,后方的保时捷传来几声急促的鸣笛。
“既然你想好了,接他的电话和他说清楚吧。”
秦徽道。
路口红灯,秦徽停下车,保时捷也刺啦一声紧挨在后面停下,险些追尾。
在电话快要自动挂断的前一秒,闻途按下接通。
他呼吸沉了几分,将听筒放到耳边。
“你从他车上下来。”
电话那头传来谌意的声音。
没有大吵大闹,比想象的要平和,但他从谌意的声音里听出了极力隐忍着的愠怒。
闻途心跳加快,左手把裤子捏出很深的褶皱。
“干什么。”
他故作镇定地回答。
“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我们应该还没分手吧,你知道你这算什么吗,这叫出轨,秦徽是小三,你知不知道?”
“不关秦师兄的事,是我单方面的,你不要在别人面前乱说。”
对面停顿了须臾,被气笑了:“呵……第一次听见有人把出轨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闻途,你真是……”
闻途猜谌意应该是想说他不要脸,说他贱,但谌意停顿几秒,似乎把想到的词语憋了回去,最后吐出苍白无力的一句:“是我瞎了眼。”
闻途觉得心被剜了一下。
上周提分手的时候,谌意蹲在他身前,拉着他的裤腿,红着眼圈仰头望他,很委屈地问为什么,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吗。
他根本没做错什么,但他怕闻途不要他,不管错没错都认了,然后说自己会改,求闻途再给他一次机会。
从前闻途说他不好的地方,他都一一改掉了,闻途说的每句话他都放在心上。
因为他舍不得让闻途不高兴,甚至亲眼看到闻途上了别人的车,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舍得说一句重话出来。
一想到这些,闻途觉得难受,愧疚,自责,但心里更多的是破罐子破摔。
“所以呢?”
闻途回答。
“所以我让你下车和我说清楚。”
“我以为我上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红灯跳到绿灯,秦徽挂了档,侧过脸看向闻途:“你下去和他聊聊吧,就算你决定要断,也该好好结束。”
路灯频频从眼前掠过,交错的光晕糊满他的眼睛,闻途觉得头很疼,那些飞奔跑的车影像一万根针扎进大脑里。
在凌乱中他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不是我现在往立交桥的栏杆上撞,死在你面前,你才会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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