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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岸越远,越是宁静,远处的花船隐隐还能传来琴瑟之声,偶尔望去,花船上有人饮酒作乐好不欢愉。
这世上好似所有人都是欢愉的,除了姜芙。
湖心深处,还剩残存荷花,更多的是挺直身的莲蓬,姜芙提着手中的油灯,随手掐了一支拿在手里把玩。
星河铺在水面上,随着水波一动一闪,似碎金光亮。
崔枕安坐于船头摇桨,月光正好打在他背后,瞧看不清他面上颜色。
应她所求去游湖,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可崔枕安隐隐觉着姜芙情绪不太对,自昨夜起便越发诡异,可具体是哪里不对,他又讲不出。
总归她肯出门,还主张游湖,在崔枕安看来,这是个好兆头,两个人之间似在一点一点修复。
总能好的。
划桨并不太难,只不过顺着水流比划两下便到了湖心。
他喜欢安静,姜芙也喜欢,便有意挑了一处荷叶茂盛之处。
小舟摇晃着入了藕花深处,船上灯火入了湖心丛生的密叶,便化做萤火仅照亮那一片,叶擦肩头,姜芙再抬眼,眼前一片荫翠。
小舟卡在密叶中,再难前行,姜芙提着灯的手指紧了紧。
尽管时间过了许多年,可眼前这场面与当年被丢在湖心的场面重叠在一处,那种扑面而来的恐惧将人包裹,让她心头骤然一紧。
湖心不美,她当初惦念不过是因为崔枕安的缘故罢了。
与他泛舟,是姜芙昔日的执念,谁成想竟以这种方式实现。
此刻花期已末,多见莲蓬,像极了姜芙与崔枕安,时机总归是不搭的。
崔枕安见再难行,手上动作便停住了,起身来到船尾,坐到姜芙身侧,“就停在这儿吧。()”
“?()”
姜芙目光别到旁处,有意不去看他,心中暗笑,“哪里来的明年,你我之间何来明年。”
这念头一起,姜芙一下子怔住。
回想从前在旧府与崔枕安也曾许过关于两个人未来的种种。
那时她对未来有许多期待,事事关乎崔枕安,那时他也是应的痛快,面上还会笑盈盈的,现在细想,他当时应也是这种心态。
表面什么都应,实则暗地里嗤之以鼻。
或还会笑她蠢,就如同现在她视他这般。
一想到此,姜芙眼睛竟也跟着微微勾起,学着他当年说话的口气,十分自然地应了一句:“好。”
反正对于不在意的人或事,丢出去的承诺就如放出去的屁,风一吹就散了。姜芙才不在意。
见她笑,崔枕安心里倒舒意许多,同她并肩坐着,手拉住她的腕子。
“现在将你独自放在这里,还会哭吗?”
崔枕安知道姜芙过去不愉快,但
()是他还是想听,想听姜芙亲口讲说只关于他们两个人的事。
“自然不会了,我知道以后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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