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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氏是中山王府的當家主母,府里自然是離不得她的,若老王妃有心為難她,自是會以此為藉口攔下她回京之事。
魏氏哼笑一聲,眼中帶了幾分譏諷之色:「不放?她又什麼東西。」
「王妃,您慎言。」徐嬤嬤嚇了一跳,恨不得伸手捂住她的嘴。
魏氏卻是不懼,她又怕什麼呢!她低低的笑著,笑聲中滿是苦澀。
「嬤嬤說,父王可真的會打著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心思?」過了一會,魏氏如此問道,季卿的話到底還是在她心裡埋下了陰影。
徐嬤嬤又敢斷言,她遲疑了一會,才道:「王爺與王妃慣來疼愛您,便是真有什麼變動也會顧及您的。」
「顧及我嗎?」魏氏喃喃而道:「但願吧!」
疏桐院發生的事雖有掩飾,可這世上又哪有不透風的牆,第二日到底還是叫老王妃知曉了。
若說她不喜賀蘭春是因她的姓氏,她不喜魏氏便是不願有一個高門出身的兒媳壓在她頭上了,自古以後後面不是東風壓西風便是西風壓東風,自魏氏進門後,她便將老王妃壓的喘不過氣來,一手攬了後院的大權不說,更是數次對她有不敬,並無半分為人兒媳的小心翼翼,這些總總叫老王妃對魏氏難以生出喜愛來。
「我當初說什麼來著,高門的媳婦哪裡是這般好娶的,誰家的妻子敢對丈夫不敬,也就只有我們府里了,我這是做了什麼孽,抬進門的這些個沒有一個叫我省心的。」老王妃撫著胸口,蒼老的面容上浮現著怒色。
陳嬤嬤聞言忙勸道:「不過是幾句口角,王爺已是給了王妃難堪,想來她也是知錯了。」她是當年老王妃帶來的陪嫁侍女中的一個,曾為了護老王妃傷了後背,自此便自請自梳,一直留在老王妃身邊服侍,與老王妃的情分自是不同,她說的話也能叫老王妃聽進心裡去。
老王妃冷哼一聲,火氣倒是消了一些,道:「什麼難堪不難堪的,我瞧著怕也未必是景略的本意,他近來叫庭知山房那狐媚子勾得都要丟了魂。」
「賀蘭側妃生的嬌美,便是老奴瞧見了都願意多看幾眼,更何況是王爺了,一時鮮也是有的。」陳嬤嬤溫聲說道,平心而論,男人哪個又不喜歡絕色呢!李側妃雖是生的嬌艷,可若顏色到底是還稍遜賀蘭側妃一籌,她那樣嬌滴滴的美人,王爺又怎會不愛。
「不過是家傳學罷了,她賀蘭一族的女娘慣來狐媚,罵一句紅顏禍水都是輕的。」老王妃皺眉說道,眼中帶著厭煩之色,呷了一口茶後,又問道:「雲琴叫魏氏給了賀蘭氏?」
陳嬤嬤請「嗯」一聲:「那丫頭現如今在外院服侍呢!」
「瞧瞧,魏氏就不是個賢惠的,當初我說抬了雲琴服侍景略,可她倒好,我剛露了口風她便抬了王氏,到如今這一主一仆也沒能給中山王府開枝散葉,可見就是個沒福氣的,那個賀蘭氏也是一樣,進府沒多久別的沒學會,反倒是將魏氏的手段都學了去,雲琴都多大了,她又是府里的家生子,她們連這點體面都不肯給,分明是有意來打我的臉。」老王妃沉聲說道,季卿子嗣稀薄一直都是她的心病,若不是李氏生了大郎,她都要疑心是不是他身子骨出了什麼差錯。
陳嬤嬤知老王妃的性子,也不為魏氏和賀蘭春說話,只笑道:「要不怎麼說李側妃是有福氣的呢!」
提到侄女老王妃露出了幾分笑來,道:「那孩子是個有福的,一舉得男可不是難得,偏偏景略不知如何想的,竟不願與她親近,他但凡將心思放三分在雲娘的身上,他如今膝下也不會只有大郎一子了。」
說道這件事,老王妃便忍不住嘆氣。
陳嬤嬤不願見她心中有結郁,便開解道:「這樣的事哪個能管得過來呢!王爺本就是個有主意的,李側妃不得他歡心也是無法的事,您又何必多理會這樣的事,說的多了,王爺心中惱了,豈不是傷了母子情分。」
老王妃冷笑兩聲,一雙眼高高吊起:「母子情分,我如今還有什麼指望,前些時候我不過說了賀蘭氏幾句,他便巴巴的維護上了,將錯都攬在了他的身上,你說說,我豈說錯了她,當初她嫁進王府便帶了陪嫁的下人,魏氏又另指派了人去她的院裡,她倒好,拿喬做嬌,又要重採買下人,如今我也懶得多說她一句,可魏氏叫人牙子來,她是如何做的,恃寵而驕也不是這樣的法,現在更好,還叫她那兄長送了人進府,合著咱們滿府的人都要害了她不成。」
陳嬤嬤也覺得這樣的事賀蘭春做的有些過了,可誰讓王爺偏疼她呢!王爺偏了心,王妃又不言語,這事便沒有到離開可講,說的多了,不過又是惹出一場事非來,反倒叫王爺心有不悅。
「奴婢聽說賀蘭側妃在娘家時叫她那母親養的嬌了些,她年紀又小,一時不懂事也無妨,您慢慢教便是了。」陳嬤嬤不願叫老王妃與季卿又生了口角,只能這般勸解道。
老王妃將手上的蓋碗一撂,譏諷道:「我教?只怕我多說一句都要叫那孽子心疼呢!」
「您仔細手。」陳嬤嬤無聲一嘆,當初她若是勸住了老王妃,也不至叫他們母子生分成這般。
老王妃看了陳嬤嬤一眼,倒有幾分感慨:「如今也只有你還知心疼我了。」
陳嬤嬤笑道:「何止是老奴,王爺是孝順的,就是面冷,又不善言辭,心中對您卻是有一百個孝敬的心,只說上個月,別人孝敬了王爺一尊玉佛,王爺不是立時就叫人搬到了您這,可是眼都沒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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