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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索方斯重新占领了被达拉杰夺回的圆城卫所后,他先是安排好新的守备工作。然后立刻派传令兵去往最近的夏海部落,借那里的山鹰给远在泥角湾以东五公里、以南七公里的地方传达自己的行军动向,那里此刻是伊诗达尔的驻地。
伊诗达尔正此地会见西海地区新归附的部落首领。下的很多部落本就有西斯帝国,关系僵化。他们在见识到伊诗达尔的军事成功后。又得知伊诗达尔优厚的招降条件。电。纷纷前来归附。
伊诗达尔在这里宴请了他们。酒席结束后,这些首领们纷纷向他行礼,表示敬忠,然后立刻骑上快马,回到自己的领地,号召更多的人前来归附。
眼看自己的军事行动取得了进展,伊诗达尔内心高兴,多喝了几杯。
等他醉酒微醺的回到大帐里,发现奈尔菲斯早在这里等候。奈尔菲斯先是帮他脱掉外套,然后有士兵给他端来热水洗漱,等他坐定后又有人带来热茶。
伊诗达尔身体感到舒服的昏昏欲睡,但还是打着精神问奈尔菲斯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吗奈菲?奈尔菲斯屏退左右,拿出两封信给伊诗达尔。
原来就在阿索方斯的山鹰送达信封后,有一只白鸽从月神谷更西的雷玛方向飞来,传来了一封信。
奈尔菲斯已经看过了,伊诗达尔便让他汇报给自己听。
奈尔菲斯说,“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阿索方斯自从进入夏海后长驱直入,现在已经牢牢控制住了东南方向的一处西斯帝国的卫所,那里是进出夏海的要道。”
“真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伊诗达尔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说道,“他可真能干,我之前就在父亲面前和百官们争论过,他肯定是一个将才,而不是他父亲那样除了香料味就是金钱味的大肚子商人。”
奈尔菲斯笑了一下,表示认可。伊诗达尔也跟着笑了,他问道,“那么坏消息?”
奈尔菲斯继续说道,“坏消息是,老主公身体越来越差了,现在已经很少有清醒的意识。你的哥哥已经在西部取得军事胜利,正准备回雷玛。”
伊诗达尔瞬间坐正,“他不该这样,他年轻的时候是个英雄,听到这样我很难过。奈菲,我虽然经常会反驳他的意见,但他是我敬重的君父,我宁肯他亲口说出废黜我的话,我也不愿意让小人们在他昏迷的时候拨弄是非,奈菲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帐篷里虽然只有两人,但奈尔菲斯感受到气氛的严肃。他俯下身子拍着伊诗达尔的肩膀,“放心吧,新皇后只是个年轻的女人,她纵使再有野心也无法超越她出身于风月场所的见识。至于你的哥哥,他所攻打的不过是些只要一位将军就可以踏平的小城邦,比起你令整个西斯屈服这样的伟业,是微不足道的。我相信雷玛人民更愿意看着你凯旋。”
伊诗达尔闷闷的喝了一口茶,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我要的是征服整个西斯,西斯的君主很有气节,他虽然死了我佩服他,我会善待他的子民,就像我爱雷玛人那样。”
然后他转头看向奈尔菲斯,“现在夏海的部落大都归附了我,旧都的很多旧日贵族也表达了他们的投诚之心。只是现在夏海还有阿克德城主努拜尔的军队在成规模的与我们战斗,奈菲这件事不能拖太久,我一定要快速的进入西斯的核心地区,要赶在他们选出新的君主之前就迫使他们接受我。那样可以减少伤亡也可以增大我的名望。”
奈尔菲斯说道,“阿克德城市是西斯南境所有诸侯的领袖,他手下的军队虽然众多但没有那么团结。格兰的商队们已经在阿克德地区收集情报和瓦解他们的同盟,这位年轻的城主一上位就这么着急的召集军队,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伊诗达尔站起身沉思道,“话是这么说,但努拜尔的军队的确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困扰。前些日子他手下的将军锡兰在山谷地击败了伊兹哈飞,你知道的伊兹哈飞虽然骄傲,但很少吃这么大的亏。我看我们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奈尔菲斯一边重新给伊诗达尔沏茶,一边说,“阿克德人擅长山地作战,但他们生长在温暖地区,并不能长久适应寒冷,而且眼下越来越多的夏海人归附我们,那么他获得的补给会越来越少。”
“是的!”
伊诗达尔一拍巴掌,“让阿索方斯继续截端外围的交通要道,但给努拜尔留一条逃跑用的出入口。同时让夏海人不断的骚扰他们,不需要杀伤他们多少人,只需要耗费他们的资源。这样不出十日,努拜尔必然会因压力而选择撤退。”
说罢两人都十分满意,接着一起并拢走出帐篷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就这样本就孤军奋战的努拜尔开始渐渐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一夜,天空又开始下雪,锡兰又带着胜仗的消息传给了努拜尔。
努拜尔高兴不起来,他看着岩间城堡的广场上已经布满了一层白毛雪,士兵们请扫了一块空地,在那里用石头摆出三层同心圆祭坛。随军祭司用祭祀用的火种在圆圈中间点起了篝火,然后不断的有人来这里祈祷、礼拜。
等到夜更深,山里更冷的时候,努拜尔倔脾气的脱去外面的厚厚外套,不理会仆人的劝阻,在被冻得哆哆嗦嗦的情况下坚持来到火势已经小了很多的祭坛前。
他先看了看火红的火焰,那是光明的颜色,是自己家族和整个西斯的信仰。他又看了看岩间城堡四周如山岩一般的高强,以及黑云满满的夜空,然后缓缓的跪倒在地,在黑夜的广场上仅有的温暖里慢慢的使自己平静,向着光明祈求。
几位仆人拿着他的外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们看着努拜尔寒光中的身影仿佛看见的是一位与光明缔结了契约的使者,内心不自觉的感到敬重,也跟着跪地不起。
就这样努拜尔在光与寒之中迫使自己冷静了下来。他回到房间后,喝下早已准备好的预防感冒的药剂,然后带着心事沉沉睡去。
就这样一连几天,他终于像伊诗达尔所预料的那样,在人困马乏之下向着尚未合拢的缺口突围,在损失了不少兵马后终于从夏海地区撤回了蒂法娜河的一处岸边,渡过这里继续向前就可以进入西斯的腹地了。
这一路上努拜尔内心多有不甘,虽然他很年轻,虽然他没有带兵的经验,即使自己知道这些他也很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失败。这一方面源自他的性格,从小他就是自尊心很强的人,即使受累也不愿意让自己丢脸。
其次,则是源自于他深深的责任感。努拜尔对于自己的贵族使命看的很有意义,他认为自己有责任保护西斯帝国和伟大的信仰。这一切在人人以享乐为上的阿克德看起来让人难以理解,阿克德人并不知道努拜尔对这些信念看的这么重,唯一伊仕麦理解努拜尔的苦心。他的一切敏感的性格大都源自于他看不到阿克德的官员贵族们对传唱的品德、责任的敬重,所以他宁肯和伊仕麦以及锡兰这样有底线的奴隶在一起。
此时的努拜尔内心是非常糟糕的,他看着流淌着薄冰的蒂法娜河出神。大军们正在寻找渡口,他此时则有些怨恨伊仕麦,他不理解他为什么不肯回到自己身边,明明自己这么无助。锡兰虽然也很可靠,但伊仕麦从小给他带来的陪伴是无人能比的。
他第一次内心感到像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正在这种烦心的时候,恰巧有一位南境的总督以自己受命于君主而不是阿克德城主为由想要脱离他的军队去向远在礼萨的达尼思亲王效忠。
努拜尔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作为阿克德城主,在法理上有责任管理南境的诸侯,但没资格管理受君主直接任命的总督。可此时的他内心愤恨,竟然开始向曾经的暴君致敬。他立刻让人逮捕了这位总督,拉下去处死。
周边的人纷纷劝解,但此时的他尚未消气,劈头盖脸的用鞭子抽打了周边人一顿。然后他掏出怀里藏着的金色水仙,这一支和送给伊仕麦的那一支是完整的一对。他看了两眼,心想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用力一拋将之扔进了冰层间隙的水面里。
等大军渡过蒂法娜河后,锡兰在晚饭期间终于以自己的得胜经历开导了努拜尔,让他心里舒服了一些。然后锡兰汇报给了他说自己擅自作主,留了那位总督一命,希望你能宽恕他。
努拜尔气消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他下令免其死罪,但因为畏战必须要在军中接受杖则。就这样这些事总算告一段风波。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今日的任性妄为,确实为以后埋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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