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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你能高兴点儿而已……”
贺滕看着手机锁屏,无意识地呢喃着。
他笨,不知道怎么让心情不好的阮醉筠开心起来,只能通过最最简单直白的方式——送礼物。没钱,他也没脸问家里要,他不像贺颂那样能攒的住钱,手里的零花和压岁钱都用来买喜欢的球鞋和球衣,挥霍的所剩无几了。
当陪练,来钱快,他也擅长。正正经经等成绩下来,他能送她一件喜欢的礼物——还能哄她公布一下他们在一起的事儿。
他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只是去搜了一下,说越贵越好,于是他就拼命赚钱。
可是这样一来就不能天天去找小筠姐了,他好想她。白天没空,晚上下了班人家早就休息了——他又不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过去,脏兮兮的,姐姐该不喜欢他了。
贺滕努力压下心底的不安——或许等过段时间,周围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到时候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
时隔半个多月,阮醉筠重新把微博安装回来了——贺颂说现在基本上没有人误解她了,而且有几个设计圈的营销号在发相关的视频替她发声,她大可以去看看。
局势逆转,卢霜的境况并不太好,新账号都停更一周了。
“其实这种事没那么难处理,你第一次被人诬陷,心里害怕惊慌,才会觉得场面不好收拾。那人就是个纸老虎而已,背后的团队和助理也没一个顶用的。”
说这话的时候,贺颂发给阮醉筠的文件刚刚显示发送成功,她还没点开,看向他的眼神透着一丝疑惑。
贺颂怂恿她点开看看。
“卢霜见钱眼开,新账号接了不少广告,微博首页写着合作加微信,那微信就是她手底下跟她时间最长的一个助理。我以前闲着无聊,研究过一点诈骗链接远程操控电脑的原理,她那个小助理贪小便宜点了一个我做的小东西,两三分钟我就黑进去了。”
阮醉筠听得一愣一愣,她知道贺颂脑子好使,理科类的东西学的也精,但没想到他连计算机上的东西也懂。
“你,你没干什么犯法的事儿吧?”
贺颂没想到她关注点在这儿,有点哭笑不得,“没有,我猜卢霜的身边人会防备她,手里可能会有点儿不利于她的东西,我就是扒了扒那个助理的工作机,保存了点儿文件。”
“病毒早就给人家删了,那姑娘估计到现在还没发现自己电脑被人远程操控过。”
阮醉筠好像有点懂了。
“你想我拿那些证据,跟卢霜打官司?”
她其实有想过,但因为身边没有学法务的朋友,她又是典型的大众心理,觉得打官司很消耗钱力人力,因此一直以来也只是考虑。
贺颂却摇摇头,“这个文件里的确有一些致命性证据,不过我得来的途径不合法,不太能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根据。咱们只是普通人,要真想打官司,能呈交上去的证据最多告她一个诽谤;但是这个文件里的东西,还能让她多一条欺诈。”
“我是想,那不如让这个文件去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你还记不记得,卢霜坑过的那些公司,还有那几个跟她有过节、被她抢过案子的工作室?咱们没有精力和资本跟她一直斗下去,那些公司可有的是专门的法务。以前他们可能嫌麻烦不愿意帮咱们,可要是我们把证据打包匿名送给他,他们一个个恨毒了卢霜,怎么可能还会轻易放过她?”
话音落下,阮醉筠心口凛然,动动手才发现指尖都凉了,有些微的僵硬。
这么些天,贺颂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过的事,她还记得一部分。他花了点儿钱买了些水军,伪装成几个设计圈的营销号的粉丝,煽动撺掇那些大v讲一讲霜筠艺术的瓜。话术很高明,那几个号起初无动于衷,后来看热度越来越大,果然开始做视频进行所谓的“替她发声”
。这些引战质问的东西发出来,正义之士越来越多,网上的注意力统统都被引到罪魁祸首卢霜那儿,阮醉筠果然摘干净了。
她一开始听他说,从卢霜助理那儿得来的一些文件,就觉得蹊跷,后来则越听越熟悉——如果说祸水东引、围魏救赵是他的第一步,那瞒天过海偷来的证据再送给卢霜对手公司,俨然是现实版的借刀杀人。
她原本看不懂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在病急乱投医,但事实是她太浅薄——贺颂的谋算是一个完整的框架,脉络清晰,一目了然:虽生如蝼蚁,仍把手头能利用的一切都利用上,一环扣一环,不沾一点儿腥,就叫对方措手不及。
澄清是澄清,反击是反击,贺颂分得很清。
阮醉筠脚底生寒,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贺颂才多大,逻辑如此缜密。阮醉筠不敢想象,如果贺颂跟她有仇,她大概真的会被整到翻不了身。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透着畏惧,贺颂放松了表情,眼神也温柔下来。
“小筠姐,你怕我?”
阮醉筠有些无措地攥了攥裙摆,“没……”
贺颂定定地看着她,十足耐心地:“我不会那么对你的。我也不是说,非得算计什么,只是因为要帮你。”
他算不上大好人,但也分得清轻重。
阮醉筠点点头,她信他不会害她。
征得阮醉筠同意后,贺颂把证据投到能联系到的两家公司邮箱,确保对方可靠且开始有动作时,阮醉筠就不再关注这事了——后续就看那几家有本事把卢霜拖多垮了。
不过人家要告也是告自己作为合作方被欺诈的那份,肯定不会花钱帮她告诽谤的,那后面的事当然就不需要她们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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