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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人似乎已到了门口,景华簪疑惑起身,桑麻寻东西按说得好一会儿啊,怎么会这么快。
她不禁朝外张望,桑麻却欲先进了门,笑道:“公主,太医来了!”
景华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往前走了几步。
只见门口先露了药箱一个角儿,随后,一位老者迈进。
那老者见了景华簪并未有讶异,像是极有准备似的,利落将门一关,又将药箱一放,两指撩着袍子一个屈膝,跪在了地上。
“老臣——叩见公主——”
这声音似是熟悉的很,景华簪款步上前仔细一看,不由得心底一喜。
“李太医?”
李章缓缓抬头,摘了顶戴,“难为公主您——还记得老臣——”
“真的是您!”
景华簪刚忙上前将人双手搀起,“您怎么会来——是谁准许您来的?”
景华簪一面说着一面看向桑麻。
“是二皇子的授意。”
桑麻朝外指了指,“二皇子差三丹夫到太医院去请来的。”
景华簪循声望去,院外已是白茫茫一片,廊檐下是有几个侍卫站在那里。
“我们二皇子啊就是这样——心软的跟什么似的。”
桑麻一面说笑着一面将李章往里请,“有劳您了。”
景华簪的心猛地一沉,不是欣喜,不是讶异,反而是不知该如何回报耶律岱钦的这份情谊。
她没想到,一个把话说的那样决绝的人,竟也会调个头就心软。
身后‘吱呀’一声,三丹夫即刻转过了身子。
“华簪公主——这会儿雪愈发大了,您还别出来的好。”
三丹夫朝一只脚刚迈出门槛的景华簪伸出一只手,沉声道。
景华簪的脚步却没停,径自走到了三丹夫跟前,施施然行了个礼,再一抬脸,眼眸沉静如水。
“将军,多谢。”
三丹夫朝后退了一步,拱手作揖,“卑职实不敢当,这都是二皇子的授意。”
景华簪淡淡一笑,从怀中拿出特意换过新炭的手炉,朝三丹夫递去,“很冷吧,李太医恐怕且得好一会儿才能出来呢。”
三丹夫一愣,一脸惶恐的看着眼前的手炉,连连摆手,“不必了,卑职皮糙肉厚——”
“拿着吧。”
景华簪打断了三丹夫的话。
见景华簪执意,三丹夫也不再推脱,抿了抿唇,重重地搓了搓手,这才接过景华簪的手炉,嘿嘿一笑。
“确实暖和多了,还有梅花香味儿呢!”
“是梅花香饼。”
三丹夫端着手炉好奇的看,“这个好,我们那边就没有什么香饼,只有牛粪饼子。”
景华簪淡笑着转身,仰起头看着洋洋洒洒的雪片子,“大景皇宫里的玩意儿多着呢,以后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
这话说的突兀,何况,还是当着仇敌的面。
景华簪一出口,心里也自觉不妥,可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何况,事实确实如此。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将这江山从耶律敦巴日手中夺回来。
三丹夫一直都是很怜惜景华簪的,这会儿听了这句话,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
一个自生下来就享受着多少人前呼后拥伺候的姑娘,一朝跌落,受了多少皮肉之苦他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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