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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半掩的房门,“大公子,主君让人转告了一句话给您,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主君说您会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观复就算没有读过书,但是跟在公子身边这么些年,他大概也明白这不能是一首男子能送给男子的诗,更不能是长辈给晚辈的赠言。
陈知行皱起了眉头来,这诗说的是男女之情,祖父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窍,一个尖细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陈大人这是醒了。”
一个身形有些佝偻,头发半白的太监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陈大人既然醒了,咱家也能进宫交差了。”
陈知行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陛下身边的汪大监,就是他祖父都要给三分薄面的人。
他挣扎着就要起身,“怎敢劳烦汪大监亲自来探望。”
观复连忙架着他从床上起来,陈知行才刚刚醒来,别说起床了,就是坐起来都费劲,他整个人几乎挂在观复的身上,才勉强站稳。
汪又为似笑非笑地缓缓坐下,看着他吃力的模样也不阻止,“陈大人这话这就折煞老奴了,陛下挂心陈大人的伤势,这才命老奴日日来探望。”
陈知行不是傻的,他一个鸿胪寺寺丞,面圣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凭白得陛下的关切,定然是孟令舟拿到了什么证据,现在只等着他醒来。
他面上不显,心底却已经飞快地转了起来,“多谢陛下垂爱,臣已经好多了。”
汪又为,“既然好多了,就随着咱家进宫吧。”
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给陈知行留,观复一脸担忧地扶着公子,连站都站不稳,这模样怎么进宫……
陈知行撑着观复,“臣这幅病容有碍圣观,还请大监容臣找冯太医要一碗参汤。”
汪又为看着他一副随时快断气的模样,朝身边的小太监吩咐,“去找冯太医要碗参汤来。”
“是。”
陈知行靠着观复行至桌边,“多谢大监宽宥。”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不知陛下这般急招所为何事,还请大监指定一二。”
汪又为看着陈知行苍白的脸,“陈大人,陛下向来器重陈阁老和尚书陈大人,当年您科举的时候陛下还赞过后生可畏,一门三陈。”
陈知行小心应道,“臣下不敢居功,唯有悉心竭力,才对得起陛下的期盼。”
汪又为的手指在桌子上轻点了下,“可是陈大人所为令陛下痛心不已。”
陈知行立刻跪了下来,“大监,臣下冤枉!臣下全然不知情!”
定然是孟令舟那厮将通倭的最罪名推在了他的头上!
汪又为笑了下,“陈大人这是做什么,您冤不冤枉陛下自有裁断。”
他又瞥了一眼观复,“还不将你主子扶起来。”
陈知行推开观复的手,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深深的叩头在地,“大监,臣下的遭遇怨不得旁人,但也绝不受污蔑!”
汪又为站了起来,亲自伸手将陈执行扶了起来,“陈大人这是做什么,莫激动,这才刚醒,身子重要。”
陈执行被搀扶了起来,他看着汪又为带着笑意的神色,心底不免为自己捏了把汗。
他赌对了,孟令舟去青州做什么他不知道,但和也一样对倭人的事未曾预料。
一切空些来风之事,只要否认,就和他没有关系。
陈知行转头对观复道,“赶紧回府,将官服拿来。”
“等等。”
汪又为叫住转身就要走的观复。
他打量了陈知行不整的模样,唇角含笑,“这样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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