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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失去了母亲和儿子的夫妻俩,原来这些年一直过着不似人的日子。
关山越也见到了关望日记里提到过,谈思绮常常躺着的躺椅。
它不是阳台上用于吹风小憩的躺椅,而是实验室里谈思绮睡觉用的。
那躺椅摇晃起来的幅度很像婴幼儿摇篮。
谈思绮只能从中得到一丝安全感。
直到几年后,已经毕业工作的关山越收到了一封表彰函和一枚勋章,用以表彰谈思绮女士的科研贡献。
“谈思绮”
三个字终于不止被刻在墓园安静的墓碑上。
它们镶上了金边,浮在红色的丝绒布上,出现在电视屏幕里,走进了更多人的眼底,走进了历史里。
2
四年后的寒假,关山越在科室见习时收到了云洲的消息,拜托他多照顾下朋友的父亲。
巧的是,他正好轮到了脊柱外科,那位病人又恰巧经他手办理的住院。
一进那间病房时,扑面而来的就是死气与呜咽声。
医院从不缺死气,脊柱外科尤是。
躺在病床上没了血色的中年男人一言不发,他就静静地望着点滴瓶里一滴滴下落的药水,像是在凝视着自己生命的沙漏。
一滴滴地逝去。
这位病人是外地来润北市务工的建筑工人,在高空作业时不小心摔下来。
人命大还活着,却伤了脊柱,彻底瘫痪在床,肩部以下都没了知觉。
他的妻子、儿子一得消息就坐上飞机从南方赶了过来。
看着丈夫,想到未来,妻子根本忍不住悲泣,颤抖地拿起沾水的棉签为他润润唇。
而高中生儿子身上还穿着校服,坐在床沿缄默不语。
关山越例行询问完,给他们递去了自己特意打来的热水与餐盒。
他没毕业,能做的不多,只能在生活上帮点微不足道的小忙。
高中生起身道谢后,趁父亲不注意,他悄悄地拉着关山越出了门。
尚且青涩的高中生低着头,哑着嗓子问:“越哥,我爸这个病如果去国外能救吗?”
关山越有些讶异,如果不是云洲暗中贴上了一大笔钱,这家人的手术费和住院费都还紧巴着,去国外的话,治疗费用高得骇人。
最主要去国外也没用。
这些都已经和病人、家属说得非常清楚了,病人妻子正是太清楚,才会彻底没了希望,忍不住展露悲色。
没想到儿子却还有着最天真的想法,他还想看见自己的父亲重新站起来。
“实际上国外也没更好的办法了。去国外私人医院的话,叔叔最多能被照顾得更舒服些。”
关山越斟酌着言辞,尽量委婉劝着高中生。
“好的谢谢越哥。”
高中生勉强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浑身失去了所有气力,单薄的身子沿着墙壁不断滑落,最后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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