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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潇:“嗯。”
他已经换了身新衣服,干净整洁的家居服,深青颜色,看上去暖和又柔软。
李潇走过来,问她:“还有毯子吗。”
陈蝉衣愣了愣:“嗯?”
他垂眸,黑眸幽暗望着她:“给我一条。”
那他刚才不是说不冷?陈蝉衣咬着唇,直起身往沙发上扫了一眼。两条都给宝宝盖了,小孩没安全感,睡觉要盖一条抱一条。
陈蝉衣站起来,去房间转了一圈出来,手里抱着条卡其色的绒毯。
她看着李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有这个了。”
男人没问,朝她伸手。陈蝉衣把毯子递过去,他接过坐在沙发前地毯上,绒毯就轻轻搭在腿上。
毯子的边缘有些露在地毯外,李潇将它掖紧。地毯外是放他外套的水盆,周围一滩水。
李潇避开了它。
落地灯下,他黑眸深深沉沉,他不是不冷,只是觉得刚才身上实在太脏,会弄湿她的毯子。
陈蝉衣垂眸,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的腿有些不自然的弯曲。左腿的膝盖像是没法直起。
李潇按住膝盖,强迫它不再颤抖。
客厅主灯的灯泡坏了,陈蝉衣嫌麻烦,一直拖着没修。此刻只有落地灯昏黄的光影,轻轻罩在他的侧脸上。
昏暗里,李潇看她:“不去洗澡吗?”
陈蝉衣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晚上都在照顾孩子,忙前忙后,衣服已经浸了薄薄一层汗。
她微微红了脸:“那我去洗澡。”
李潇别开眼:“嗯。”
总归两个人还是不自在的。
她出来时,男人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只是他脚边水盆已经不见了,地板上的水迹也不见踪影,干干净净。
李潇见她过来,说:“我收拾过了。”
陈蝉衣只得点头:“嗯。”
她又走去地毯坐下,两个人一起守着孩子。
窗外雨声喧哗铺天盖地,雷电轰鸣,放在任何一部电影里,都是经典灾难片的开头。
可是她和李潇两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家里地毯上,她脑海里,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听的一首歌:
“全世界都停了电,全世界都封了街,我所有窗子外面,被贴上黑夜……”
世界好像彻底和他们隔绝开来,城市轰隆的雨声雷声也一并远去了。
陈蝉衣洗完澡穿的也是长袖家居服,绵软合身,头发已经吹干了,只是还有些湿润。
她眼睛也是湿润的,清澈懵懂得像鹿,抱着膝盖,规规矩矩坐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
她看孩子,偶尔也低头看看手机,就是不看他。
男人黑沉沉的眸光,情绪难明地落在她身上。
良久,他低低出声:“冷不冷。”
陈蝉衣有些慌张抬眸看他,李潇甚至都觉得想笑了。他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吗,为什么总是满怀戒备望着他。
他视线在她眼眸静了几秒,片刻后,又落在她脚踝,意思不言而喻。
她曲着膝盖,裤管吊上去,脚踝露出来了,纤细的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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