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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芸侧眸扫过她们,两人顿时闭口不谈。
她在凉风中眺望北方,静了半刻,才说:“扣与不扣,到时候再看吧。”
离开谢家的曹氏母女卸掉脸上的委屈憔悴,露出得意的笑,曹玉兰哼一声,“母亲,那药您可下了?”
曹夫人慢条斯理扶了扶歪掉的髻,“贵妃娘娘可是给了五万两,这药不下也得下!”
说完,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你爹那个蠢货,只知道清正廉洁,却不知家中清贫潦倒!不然我能铤而走险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曹玉兰微微叹口气,“可不是嘛?若是女儿有一份像样的嫁妆,那聂家敢休了女儿不成!”
曹夫人敛去脸上的笑,一脸凝重,交代说:“这事只能你知我知!决不可第三人知晓!”
曹玉兰点点头。
......
夜半时分,谢芸忽然起高烧,喂下去的药沿着她唇角流下来。
大夫急得满头大汗,颤着手揩着自己额头和鬓角。
“夫人啊,这药喂不进去,药是不能好的。”
崔氏提着鞭子,看了谢芸半晌,说:“无缘无故,怎么会高烧不退呢?”
大夫抱拳的手直哆嗦,“夫人啊,小人实在才疏浅薄,看不出大姑娘到底为何高烧不退!”
崔氏叹口气,摆手让大夫下去,眼中的泪没忍住落下来,抓着谢芸的手:“我儿莫怕,母亲在此,莫怕莫怕。”
清明眼睛通红的端来刚熬好的药汤,说:“夫人,再给姑娘喂一些下去,看能不能喂进去。”
这会的谢芸烧得口干舌燥,浑身湿汗淋漓。
她只觉得浑身烫得痛,仿佛躺在熊熊烈火中,被火舌舔舐烧灼。
灼烫像是无尽烈火,焚烧着谢芸瘦弱的身躯,她在黑暗中梦见了隆冬时节,谢荣崔氏的无头身躯,兄长姊妹冰凉躯体,还有临死前谢清和周治冷嘲的狞笑。
周治说得没错,她都是自作自受。若不是她蠢笨无知,受了邱氏暗中算计,又怎么会嫁入皇家!
谢家满门又如何做了周治登位的垫脚石!成了万恶罪名的无头鬼!
她受了罪,重活一世,不该死在这场暗算中!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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