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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席冲照例去下象棋,今天手气不好,只赚了五十块。
不过连着两天,他已经在老头圈里出了点小名,专门有老头赶来和他切磋。
最开始的老头见席冲总是臭烘烘的邋遢模样,问他:“你小子是不是不好好上学,从家里跑出来的?”
席冲认真看着棋盘,不搭理他。
老头哼一声,喝了口茶,看到席冲下的下一步棋,差点没全吐出来。
“我赢了,”
席冲抬眼看他,“给钱。”
“哎,这,哎……”
老头看着棋盘,怎么看怎么不理解。
这些天他竟然没赢过这小屁孩几把。
“钱。”
席冲催他。
“知道了!又不会短你的,催什么催。”
老头从框里拿出十块,递给席冲,“再来一把,刚刚这把我失误了,车不应该那么走,应该先吃你的——”
席冲收好钱,站起身:“不玩了。”
老头讶异:“怎么不玩了,这还没天黑啊。”
每次席冲都是下都天黑,收摊了才走。
“钱攒够了。”
席冲说完就拉开凳子,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急得老头在后面喊了他好几声:“那你明天还来吗?小子怎么走那么快,倒是说句话啊,欸——”
到车站买了票,在候车厅等了几个小时,天黑之后,席冲踏上回家的绿皮火车。
这次上车他谁也没理,熟练地找到洗手池的隔间,蜷缩在角落闭上眼睛。
两天的车程,他买了一次盒饭。列车员推着车来回走了好几遍,剩最后几盒卖不出去,便宜卖。
囫囵吃完盒饭,也快下车了。
出了车站,空气都跟北京不一样,混着咸湿的熟悉味道。席冲攥着口袋里的钱,先在车站旁边的面馆吃了一大碗臊子面。
一碗热腾腾的面下肚,他才算活了过来,筋骨都活络不少。耳边杂七杂八都是熟悉的家乡话,席冲付了钱,出门又坐上了大巴。
大巴倒三轮车,等到了村口,已经是晚上。
当初席冲从山里跑出去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有他一个人。现在回来,还是只有他自己。
但这次他准备把高昔青带走。
他想自己都能跑出来,再带一个人也没那么难,而且他比之前长高了一些。
虽然没量过,但这两天在火车上他的膝盖一直隐隐作痛,疼得睡不着觉。他知道这是在长个子,奶奶跟他说过,蹿个的时候都会骨头疼。
等把高昔青带出来,去城里打工挣到钱,他要给自己和游阳买很多牛奶。听说喝牛奶能长高,好像是能补钙还是什么的东西。游阳应该很缺这个,都九岁了个头还那么一点,怪不得成天被混混们追着打。
也不知道游阳吃的东西都去哪了,快要上初中的年级了都还没有他们村野狗站起来高。
游阳不知道自己被席冲拿来和野狗比身高,远在另一座城市的他刚结束一场考试。
“数学最后一道选择题你选的A还是C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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