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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朗瞳孔一缩,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半步,跌坐在沙上。
客厅里的气氛凝滞得可怕,仿佛只剩下沉重到无以复加的浑浊呼吸声。
贺斯珩看了眼舒秋微红的眼眶,低声道了歉:“抱歉,妈,我今晚去同学家住。”
没等舒秋出声挽留,他说完就走。
*
这时候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贺斯珩一直走到小区门口,停下脚,情绪也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这一瞬间,懊恼骤然涌上心头。
他说了很伤人的话。虽说心里确实有过这种想法,曾经厌倦过被贺云朗反复地跟谈比较,但更多时候,他自己的胜负欲也很强,愿意去争输赢。
以这种尖锐的方式提出来,完全是为了泄愤。
但这件事,他也不是完全有错吧?
什么瞒一辈子,什么小孩子过家家,他这么瞒着,不就是因为很重视很在意分化这件事吗,原本就是怕贺云朗知道分化结果后接受不了,难过失望,这才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在高考之后再告诉他们。
他这样的想法有错吗?明明是很好的计划,为什么笃定他是幼稚的小孩子过家家?
这么想着,贺斯珩又不由得觉得生气。
可一想到贺云朗方才那震惊又受伤的眼神,又觉胸口闷。
贺斯珩蹲在小区门口,一时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说是今晚去同学家住,但他现在并不想去找谁见谁,也不想回家,心里憋着说不上来的闷气。
他低着头,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在各个社交软件里来回切换。
在路边蹲了有些时间,谈给他了张大帅叼着遛狗绳的照片。
谈:准备出?
贺斯珩这才想起来,今晚约了跟他一起遛狗。
贺斯珩垂下眼,回复:私奔吗?
驴唇不对马嘴的一个回答,他很快又撤回,重新回答:今天我不去了,你自己遛它吧。
几乎是消息过去后没几秒,谈的电话就打过来。
贺斯珩犹豫几秒,还是接下。
他没说话,谈也没马上说话,过分默契地安静了几秒,谈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事,”
贺斯珩低声说,“我就是下午玩得有些累了。”
谈听见他电话那边有车流声,顿了顿,问:“你在外面?”
贺斯珩没说话。
半晌,低低地回了句:“马上要回去了。”
没再等谈问什么,他挂断电话。
不知道该怎么跟谈说这件事,也不想把谈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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