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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第1页）
那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拾起了曾有过的诸多情绪呢？大抵就是遇见裴珩之后吧。
裴珩身上总是有一种即便深处逆境也能扯出笑意的洒脱自在，有想要什么就去追求、想做什么就去做的坚定勇敢。
是他重新让纪容棠认识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该有喜怒、有哀乐。复仇是重担不假，但也不是生活的全部，因为仇恨总有消逝的一天。所以当纪容棠一点点靠过去后，便也枯木逢春，复苏了全部的生机。
她快速眨眨眼，示意自己同意了，任由裴珩抱紧自己，三两步跳出了后院。等韩尉跟着小许去到后厨的时候，二人早已顺着临街对面另一排的房檐不见踪影了。
路上看见隔了两条街的仙客居外面也围了大群人，带刀差役守在门口，估计里头情形跟水云谣的差不多。
在没听到韩尉那番说辞前，纪容棠认为案件源头极有可能就在赵记粮油，许是以往因账目银钱有过过节，心生报复。但现下牵扯了这么多家酒楼，是否都跟赵记粮油有关联还未可知，所以这两个方向就都要查。
但他们不能暴露身份，查案就受限很多，思索再三，纪容棠准备换个思路，“咱们换了衣裳去附近医馆看看吧，也装作吃坏东西的食客。”
受害者集聚的地方也能得到一手情报。虽然人多口杂，但是仔细分辨分辨，也能筛选出有用的线索。
而且唐青一直没回去，多半就是在附近已经寻不到有空闲的大夫了，家家人满为患，他们混在病患当中，任谁也发现不了。
裴珩想了想没有再阻拦，只要有自己陪着，多提防些也就是了。尽早解决，才能尽早脱身。
乔装一番后，二人已是再平常不过的平民夫妻，相互搀扶着虚弱无力的身子去了离仙客居最近的医馆。
可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哭天喊地，从门脚下还能看到地上好像有几块草席白布。刚想走近看看情况，就被路过的一手拿壶一手端碗的药童急急拦下。
药童上下扫了二人一圈，见二人尚有看热闹的精神头儿，便直接嚷道，“若是今日去仙客居吃错了东西腹痛的，可直接到师娘那儿取药，三十文一包，回家自己煎。”
“直接买药？这药可不敢乱吃啊！小师傅怎么着也得说说咱们这是什么病啊。”
“哎呀，还能害你不成？没看见里头多忙嘛。”
药童边说边用脚尖勾住门框，嘭地带上，防止纪容棠他俩往里张望。
裴珩察觉到异样，不依不饶，“那也没有不看诊就开方子的啊，就算是仙客居的事儿，但大家点的菜又不一样，怎么可能都用同一个方子救治好呢？而且我还听那官差说，是有人蓄意投毒呢！”
药童不耐烦地叹口气，刚要解释，一旁排队等着拿药的人堆里就有个虚弱的声音替他说了，“小兄弟若是也吃了仙客居的鸡丝面或羊肉粉，就放他去煎药吧，里头那几个吐了血的可比咱们急多了。”
“是啊，这些话进来一个问一个，我都记住了。像咱们这样还能站着走道儿的，都是有湿热内蕴之象的滑脉，就是食物中毒，很可能是吃的肉没煮熟。没事儿，那女大夫也会瞧病，我看着前面拿了药的，都是再给把了把脉的。”
听到又有人补充，纪容棠连忙唉唉应下，拉着裴珩往队伍堆里靠了过去，“但是真吓人啊，这么大个店怎么还能吃死人呢？我刚才分明瞧见里头地上都盖了白布呢。”
锁定凶手
正说着，大厅外突然闯进来几个差役，直冲冲就往那扇紧关的门后去，不多刻便抬出来三个盖着白布的担架子。
排队等着买药的人看见真的有人死了，还是跟自己一样的病因，个个吓得不行。想问问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有人投毒？可看着差役们眼露凶光、只管抬人的样子，又都不敢上前，只能哆哆嗦嗦祈祷自己可要福大命大些。
路过纪容棠眼前的时候，正好有具尸体的胳膊当啷下来了，手腕纤细，皮肤较白，应该是个女人。小臂上面几个肿起来的红包十分显眼，有些像生了疮，其中有两处还破了，流在周围的血黑红黑红的，根本不是正常样子。
她赶紧扯了扯裴珩的袖子，“可能真的是投毒。”
“等会儿直接去问游叔。”
裴珩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自然也发现了尸体的异常，绝不是简单食物没熟中毒的样子。“虽然离这边远了点儿，但他医术高超也算有些名气，应该会有过去找他看的。”
纪容棠审视着排队的人群没有应声，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还是想先去赵记粮油。”
除了抬走的那三人，仙客居的大多数食客都和水云谣食客的身体状况类似，腹部绞痛，四肢乏力，偶有恶心呕吐的，但在精神方面也还算清醒。若真是投毒，就极有可能是同一种毒。
而且还是大规模、无差别的投毒。
水云谣案件的线索在赵记粮油的糖粉上，如果仙客居的鸡丝面和羊肉汤也能在赵记粮油找到食材踪迹的话，那么这场风波的源头，大抵就可以确定在赵记粮油了。
不过他们还是去晚了一步，赵记粮油已经关门打烊了。
“这家老板定是听说了水云谣的事儿，心虚跑了。”
“拖着病中的妻子，跑也跑不快。”
纪容棠立刻走进隔壁铺子的门，借了纸笔，写下有关这件案子目前已知的线索和她自己的大胆猜测。
“小弟弟，给你十文钱，帮姐姐送个信可好？”
她把信笺递给一个在离大理寺只隔一条街路边玩儿的小孩，把文钱往他口袋里塞了塞嘱咐道，“跟门口站岗的大哥哥说这信笺是韩尉哥哥刚才落下的。若问你怎么认识韩尉哥哥，就说你住在他家隔壁，临街左数第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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