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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是万不能喝的,但是如果此刻大家撕破脸皮,动起手……他看看两个大汉的身形,以他的能耐,顺利走人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恐怕会打草惊蛇,屋里的小女孩身份待定,也许他们手中还握着马玉芬和王晓梅的两条人命,他只要暴露了,其他人就危险了。
这碗水也许就是赵家兄弟的试探,祖天漾打算做做样子抿一下,假装烫到借机把水倒掉,正打算付诸行动,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喊:“哥,你东西送完没有!”
赵家兄弟双双往门外看去,祖天漾听到季言熟悉的声音,吊在嗓子眼里的心,噗通地放下去。
季组长目不斜视地几步走到屋里,一把拽住祖天漾的衣服:“你怎么又上人家要吃要喝,东西放下了么?放下了赶紧回去!”
祖天漾借着季组长的力气,踉跄几步,一不小心就把水洒了一身,他哎哎哎了几声,对着季言说:“你着什么急,烫到我了!一天到晚的枪追的你一样!叫人了没有?”
季组长回来之后发现祖天漾已经混进了屋子,被两个彪形大汉围在里头,木呆呆地拿着人家的东西要吃。季组长也是训练有素的,连忙插手进去,先把人带走再说。
季言把祖天漾拉到院子中央,赵家两个兄弟跟着出来。祖天漾把碗放在院里的石磨上:“刚晾好的水,你着什么急!”
季言冷哼一声,事态紧急,他也无心跟祖天漾逗贫,任由祖天漾把他拎到赵家兄弟旁边:“这是我弟弟,我俩一块来的,这不成器的玩应儿,就是急脾气,干啥事都风风火火的。”
季言一个劲儿帮他,架不住祖天漾自己拆台,他抿了抿嘴恨不得甩袖子不管,那祖天漾火上浇油地拉他一把:“这就是赵老伯的两个侄子,你得叫大哥。”
季言耐着性子对两个人点了一下头:“赵大哥,我们还有点急事,就不打搅了,先走了。”
说罢,拽起祖天漾的后脖领子就走,祖天漾被他拉扯着,后退好几步,赵创业从磨台上拿起祖天漾用过的碗,眯起眼睛,看着两个人走远。
大年三十儿
季言一路拉着祖天漾,一直到车上。祖天漾坐在车里,感慨连连:“可吓死我了,这要是给我下毒了,今天我就撂这了。”
季言发动起车:“有发现没有?”
祖天漾说:“屋里拴着个小女孩。”
季言扭过头:“什么?”
祖天漾说:“那孩子拴在屋里,但是我觉得出身应该没问题,可能是他的孩子。你记得派出所说他们家有个孩子么?”
季言说:“那也不能拴起来啊。”
祖天漾说:“可能是这地方的习俗,或者是没人看孩子,他们家老太太眼睛又不好,可能是为了孩子的安全考虑才把她拴起来的。”
季言抿了抿嘴:“刚才我去旁边打听了一下,说是看到过他们家来过女人,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赵桂田回来了,但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说是很能干,但是都是她自己回来,似乎也没有带过孩子,可能是她婆婆不让。毕竟她的身份特殊,万一带着孩子跑了,这家的算计就落空了。赵家很少跟人联络,这种地方邻里邻居的也很少来往,大多都是些老人,或者混混,治安不好,素质不高。”
祖天漾眯起眼睛:“那这赵家的确挺困难,赵桂田的母亲是个瞎子,两个弟弟都是光棍,还要拖着个四五岁的孩子,小弟弟的腿脚也不利索,这一家子老幼病残全都给占齐了。”
季言说:“嗯,他们搬来这里也有年头了,这一家子都靠着赵创业去县城里开拖拉机给人盖房子挣钱,这种工作就是卖苦力,一年到头落不下几个钱,还要给老娘看病,养活弟弟孩子,赵桂田我估计也补贴不上,裕发村按人头发补给但是都攥在她婆婆手里。”
祖天漾说:“嗯,那这个赵创业最近出去过没有?”
季言摇头:“这个说不好,他们这儿大家都在自己家里待着,不轻易出门,但是有人说这些日子都瞧见他了,不过临近过年了,他们没出去也是正常的。你这边有什么收获,怎么还跑到人家家里去了?让人发现了?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回来的?从哪儿回来的?能看出来去干什么了么?”
祖天漾说:“十万个为什么你!我自己出来的,外面这么盯梢也不是办法啊,进去看看比较踏实,不过就转了一圈什么也没看着,王月娥眼睛看不见,小孩又被绑着,家里真藏了别的什么人,没准她们都不知道,要不咱们想办法联系当地的派出所,进到他们家里查查。”
两个人一直开车到县城里的派出所,里面的民警听完他们的话,对他们表示那片地方不在他们管辖范围之内,季言闻言皱起眉头:“总有个负责人吧?到底谁能管?”
管片儿民警端着个大茶缸子,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们这片本来就乱,人手又不够用,经常连续工作十八个小时以上,实在是没办法派人去调查。”
出了门,季组长明显带着火气,对着红旗的车胎就是一脚。祖天漾在后面拉他:“哎哎,别拿咱们家的东西撒火,等会天黑了,我拿石头砸他们家玻璃。”
到了车上,祖天漾一边倒车一边说:“咱们出来三天了,组里那边要不要打个招呼?”
季言点点头:“一会找个地方打电话。再不回去,咱们处长的头发又要立起来了。”
祖天漾跟着笑了两声,眯着眼睛:“岂止是头发啊,东西还得扔的满地都是,没想到这边的治安这么差,当地官僚之风太强,这些职能部门都不作为,难怪社会风气是这样,回去一定想办法把这地方的所见所闻报上去,什么东西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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