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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了一口茶,將口中發酵的糖咽下去後,理了理身上的紫紅色朝袍,下馬車後神情肅穆地向太極殿大步走去。
才到門口,就聽到裡頭的歡笑聲。
一旁的小黃門忙進去稟報,片刻的功夫去而復返,請他入內。
待見完禮後,正拿著一個糖人逗弄女兒的聖人頭也未抬的問道:「駙馬可是有事?」
眉目若雪的男人一臉淡漠道:「微臣來,是有關太子殿下的一些事情想要告知聖人。」
聖人聞言,手頓住。
他抬起眼睫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同半年前比起來,很是不同。
更像他那個討人厭的叔父。
片刻,他收回視線,冷冷問:「駙馬既是太子的伴讀,又是太子的賓客,乃太子的肱骨之臣。今日此舉,倒是令朕有些想不通。」
裴季澤瞥了一眼正豎著耳朵聽動靜的江貴妃,再次斂衽行了一禮,道:「微臣,先是天子的臣子,而後才是太子殿下的賓客與伴讀。」
「說得好!」聖人撫掌,笑,「駙馬果然深得朕心,難怪柔嘉這樣喜歡你。只是不知駙馬可有所求?」
傲立於殿下的男人沉默片刻,道:「微臣想要向聖人討要江南道御史的位置。」
*
裴府。
敬亭軒。
謝柔嘉午睡醒來後快到傍晚。
她實在閒著無聊,想起府中有一荷花池,便想著去轉轉。
行到半路,她瞧著錦墨正指揮人搬東西。
錦墨這時瞧見她,連忙上前行禮。
謝柔嘉以為是裴季澤要下江南,問:「駙馬不是一個月後才離開長安,怎這麼快打點行裝?」
錦墨遲疑了一下,道:「是要送秋水館的那位離開長安。」
裴季澤竟要送她離開長安!
謝柔嘉隨即想到裴季澤也要離開長安,指不定是怕到時被人說閒話,所以才先將她送出長安,到時再去江南與她團聚。
他對她,到是煞費苦心。
她倒也沒說什麼,轉身就走,誰知錦墨卻追上來。
錦墨道:「公子是要送她回冀州老家。其實公主生辰那日,公子就要送她離開,只是她舊疾發作,咳血不止,公子不得已,才先將人送到醫館裡。」
謝柔嘉心中微微震驚。
她將人送入府前也曾叫蕭承則查過那名花魁的底細,蕭承則說她是長安人,打小就被賣入教坊司,怎好端端跑來一個冀州老家。
謝柔嘉遲疑,「她病得很嚴重?」
「經年舊疴,」錦墨微微蹙眉,「趙醫師斷言,若是她不放下心結好好將養,恐怕活不過五年。」
頓了頓,又道:「公主千萬別同公子說是我同您說的。」
謝柔嘉「嗯」了一聲,一時也沒了看荷花的心思,又回了敬亭軒。
才行到院門口,就瞧見裴夫人領著阿念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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