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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一眾侍婢的簇擁下朝正院走去。
此刻時辰尚早,天微微透出曦光。
一路行去,亭台樓閣,假山水榭,花草扶疏,皆籠在薄薄的霧氣當中,如同瓊林仙境一般。
只是一切都透露著煥然一的氣息,顯然是重被休整過。
想來當日裴府被查抄時,裡頭必然發生過血流成河的場面。
裴氏一族無故蒙冤,至今仍是待罪之身。
裴季澤為權勢不得不放棄心愛的女子,想來心中不知藏了多少恨意。
只是她不理解的是,他明知自己並不受父親寵愛,為何還要主動尚公主?
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聽到裴季澤問:「殿下可還記得我們的院子在哪個方向?」
謝柔嘉哪裡有心思記這個。
他像是瞧出來,道:「不記得沒關係,微臣帶著殿下多走幾回,殿下總會記得咱們的院子在哪兒。」
謝柔嘉心想等駙馬府修葺好,她立刻就搬走,誰要記得他住在何處。
思及此,她的眸光又不自覺落在他耳朵上清晰可見的齒痕上,瞥了一眼錦書,「本宮來推駙馬。」
錦書連忙讓出位置。
跟隨的人意識到兩人有話說,也都特地拉下幾步。
謝柔嘉推著裴季澤向前走了約一射之地,淡淡開口:「我昨夜醉酒可與駙馬說了什麼?」
若不然好端端咬他做什麼?
裴季澤道:「殿下同微臣說了許多的話。」
她心裡咯噔一下,「比如?」
話音剛落,端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突然回頭看向她。
他個子生得高,即便是坐在輪椅中,個頭與她差距也並不是特別大。
謝柔嘉兩年來還是頭一回距離他這樣近。
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瞧見他的睫毛。
他的睫毛生得極長,又濃又密,眸光瀲灩,看誰都好似很深情。
謝柔嘉想要躲開他的視線,可又覺得自己心虛,於是迎上他的眸光。
他反倒收回視線,「殿下說瞧見微臣如今過得好就放心了。」
謝柔嘉想也不想反駁,「絕不可能!」
她這個人一向小心眼,裴季澤過得不好,她也未必見得高興。
可若是裴季澤真比自己過得好,她必定如鯁在喉。
裴季澤的眸光落在她緋紅耳珠下的那抹曖昧紅痕上,喉結滾了一滾,「既然殿下覺得不可能,又為何要救我?」
像是被人窺探心中秘密的少女瞪著他,「我不是說過,我那是為報裴叔叔的救命之恩!」
他並未再言語。
謝柔嘉見從他嘴裡問不出實話來,也懶得再追問,想要叫錦書來推他,可是錦書已經落在隊伍的最後。
她想直接將他丟到這裡算了,可看著他的耳朵,又有些理虧在,只好推著他繼續向前走。
約行了兩刻鐘的功夫,一行人終於來到裴季澤父母所居住的正院。
還未進去,遠遠地她便瞧見裴家一大家子都侯在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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