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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了。
*
謝柔嘉自漁村回來後便直奔皇宮。
她原本是想要請父親取締這門親事,誰知才到紫宸殿門口,就聽見父親與母親的爭吵聲。
從小到大,這種爭吵聲實在聽得太多。
謝柔嘉心裡本能感到厭惡與害怕,正要走,卻聽到父親提到自己,就聽了一耳朵。
只聽父親用從未有過的嚴厲聲音呵斥,「若是不嫁,朕便送她去突厥和親!」
「你若敢不顧體面的再鬧下去,朕便廢后!」
「……」
「你以為,朕只有一個兒子嗎?」
「……」
後面的話謝柔嘉一句也不曾聽進去。
她呆呆站了一會兒,默不作聲地離開。
文鳶見狀連忙跟了上去,正欲勸解兩句,卻見月光下的少女滿臉的淚水。
她走了一路,眼淚悄無聲息掉了一路。
前面是一方池塘,文鳶眼看著她要跌到池塘里,忙上期攔住她。
「公主,您別這樣!」
謝柔嘉終於停下來,拿著一對蓄滿淚水的,亮晶晶的眼眸看向她,「若是國有難,需要我這個嫡公主去和親換取和平。文鳶,我會去的,信我。」
「奴婢相信!」
文鳶抬手替她擦眼淚,可是卻怎麼也擦不完。
哭得像個小孩一樣的少女抽噎,「可是突厥半年前剛吃了敗仗,提出和親的要求也不過是向大胤示好而已。那突厥可汗老得都能做我阿耶,我是他的女兒,他怎能這樣待我!」
文鳶也不知這天底下怎會有這樣的父親,哽咽,「公主,裴侍從眼下未必不是最好的選擇。」
無論如何,也去比和親強!
*
這天夜裡,謝柔嘉在文鳶懷裡哭到睡著,次日待眼睛消腫以後,便去見皇后。
皇后頭疾發作,正臥床休息,見她來,愣了一下,蹙眉,「不是叫你這段日子好好待在莊園裡,怎突然回來了?最近宮裡沒什麼事兒,你玩你的就行。」
謝柔嘉打量著才不過短短數日,兩鬢之間添了幾根白髮的母親,動了動唇,眼淚奪眶而出。
她記得母親從前最愛美,哪怕與父親再怎麼爭吵,都不會放任自己。可如今卻為自己,弄成這樣。
「好端端哭什麼,」皇后伸手揩去她眼角的淚珠,「是不是覺得悶得慌?你不是說還想要回朔方,若是想,明日就回去。這一回等玩夠了再回來,只一點,這回多帶些人去。」
謝柔嘉聞言,心如刀絞。
她將眼淚憋回去,後退兩步,伏地叩拜。
皇后被她這一舉動嚇到,忙上前攙她起來。
謝柔嘉卻不肯起。
她哽咽,「女兒對裴季澤舊情難忘,想要與他成婚,還請母親成全!」
她這十七年來未曾盡過一份孝心,這一回,她不能叫她母親與兄長落得個廢后廢黜,不能善終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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