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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读那么多书,无非是想要忘记一些不开心的事,可就是你这种刻意的行为,反而让你把过去记得更牢、更深。”
伊楠完全怔住,因为他说得不无道理。
“我早就跟你说过,最好的遗忘方式就是重新开始,可惜,你当我在讲笑话。”
他的脸上泛起的
55回家(三)
深沉一下子让他成熟了许多,“我追了这么远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那个提议,我是当真的。”
孟绍宇对她明里暗里也不知有过多少次表白,可是以往,他总是半真半假地说笑,伊楠也就权当玩笑来听,从没想过要去回应。而像现在这样正儿八经地提起还是第一次,她一时心乱如麻。内心深处,她不得不承认,尽管她还远没有爱上他,可说一点儿也不动心那绝对是假的,面前的这个人,英俊、帅气、开朗,一笑起来,更是像阳光一样毫无保留,让人无法不怦然心动。然而,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太过刺激,她终难相信他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
他的双眸还紧盯在她脸上,在那样热烈的注视下,她实在是避无可避,终于犹疑地应对了一句,“你觉得……我们能走多远?”
孟绍宇当然知道她的犹豫是因为什么,不觉低头一笑,“你是希望我现在就跟你山盟海誓吗?我当然可以给你承诺,但是……你会信吗?况且,这也不单单取决于我一个人。”
(橘园枫花血月手打)
伊楠不觉咬住了下唇,她没想到他骨子里竟是这么理性的一个人,仔细想想,确实如他所言,普天下轻许承诺的人到处都是,可是真正能够兑现的,又有几人?
望着伊楠矛盾纠结的表情,孟绍宇不觉悠然道:“不过就是跟我试着交往而已,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油锅,瞧你这悲壮的脸,至于嘛!”
他恣意地取笑她,眼里却难得一派温柔之色,伊楠被他挤兑地有点难堪,忍不住抬脚踹了他一下,“去你的!”
孟绍宇哈哈大笑,双腿一绷,站了起来,同时连带着把伊楠也拉了起来,手上微一用力,就将她拽到自己怀中,灼灼的目光近距离地凝住她,“怎么样,想清楚没有?”
伊楠望着他不吭声,她独自苦撑了两年,却没什么进展,而他短短几句话就给她一个新的努力方向。
“反正,我跟那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为什么不试试呢?”
她在心里这样诱惑着自己,一股新的期待和熟悉的旧痛同时涌上心头,撕扯着她,她忍不住蹙眉。
孟绍宇看到她眉宇间又开始习惯性地拧起,这种看似很坚强实则很脆弱的表情总是能在他心头撩起温柔的涟漪,让他忍不住想替她抹平那不知名的伤痛。有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一向自诩洒脱不羁,分手比翻书还快,却会对这样一个倔犟的女孩念念不忘、掏心掏肺地喜欢,只能自嘲,没办法,遇上了就是遇上了。
她迷惘的眼神惹得他心头像有上千只蚂蚁爬过,情不自禁地向着她的唇边俯首过去,伊楠却仿佛惊醒了似的,生硬地往旁边一挣,躲开了他的热情,他暗地里叹息一声,也没有勉强她。
两人俯身收拾了东西准备往寺外走,伊楠这才轻咳着,声音里难掩一丝尴尬道:“我们……试归试,你可别在我妈面前胡说八道啊!”
孟绍宇盯着她,隔了一会儿,才咧了嘴大乐,“行呃,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我小时候算过命的,先生说我天生妻管严,哈哈!”
伊楠瞪了他一眼,终于也绷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56恋爱(一)
火车抵站的时候,正值拂晓,天空还不十分明朗,唯有路灯在雨中闪着晶莹的白光,愈加增添了几分寒意,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雨,蒙蒙地,像极小的飞虫那样扑到人脸上,却是冰凉的一点。
两人都没带伞,直接从火车站里冲了出来,一路上孟绍宇不满地唠叨着这个城市的车站应该好好改建一番了,规划得一点都不合理,打车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他的满腹牢骚全是源于肩上和手上挂满的东西,整个人成了一个挂物架,而一旁的伊楠除了肩上的一个背包外,什么也没有。她也要求过自己来拿一些,孰料孟绍宇死死攥着就是不肯撒手,振振有词地道:“这怎么行,要让你妈知道了,成何体统。”
尽管伊楠一再撇清,母亲还是认定了孟绍宇跟她关系非同一般,而他那张能把死的吹成活的的嘴巴也哄得老太太晕头转向,临分别时,说话的口气和望着他的眼神俨然与看待准女婿无异。
母亲给伊楠准备了一堆土特产,什么咸肉、香肠、南北干货,以往伊楠是肯定不要的,她不喜欢丁零当啷地提着这些累赘物去挤火车,况且也没工夫吃,可这次母亲却一股脑儿地把东西全塞给了孟绍宇,朝着她嗔道:“有小孟在呢,累不着你!”
孟绍宇的眼睛一下子大放光芒,岂肯错过这立功的机会,硬是力排“众难”
,在旅客们嫌恶的目光中把这堆准丈母娘的“爱心”
给弄上了车。
临近年末,车票开始紧张,他们只买到了夜车票,五个小时的车程,伊楠几次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地朝孟绍宇倒过去,一旦碰着他的肩,又赶紧不好意思地拨回来。后来,他终于忍无可忍,将她的脑袋重重地掳到自己肩膀上,搁平整,闷声道:“靠着就靠着呗,害什么羞啊!”
伊楠也实在是困了,又想到如今两人的关系已经晋升至情侣了,的确没必要矫情,遂未挣扎,老实地倚住他,没多久,竟踏踏实实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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