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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招攬人心的好手段。
場面只凝滯了片刻,就又活絡回來。眾人心照不宣地略過了剛才的事情,話題轉了一遭,又轉回了燕秦兩國的盟約上。
這次的宮宴也有幾分慶祝前線大捷的意味。蕭琢目光在人群中巡視一圈,最終,定在了舊秦送來的那位世子身上。
盟約剛成立的時候,他便心知肚明,這位世子,明面上是友好往來的使臣,實際上只是用來牽制的一枚人質。國與國之間的關係本就錯綜複雜,上一秒是休戚與共的同伴,下一秒就可能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一旦魚死網破,當其衝的,就是質子。
所以舊秦將一國的世子送來時,蕭琢還有些驚訝。
雖說這位世子並不如何受寵,只因是舊秦君主的唯一嫡子,才封了世子之位。可是讓他入質燕陵,是不是代表著,舊秦王室並不怎麼在意他的死活?
蕭琢眼底漫開一抹笑意。
一位招人嫌的世子,不受寵愛,備受冷眼,甚至要被趕到千里之外的異國。
——多麼熟悉。
他面上閃過一絲高高在上的憐憫,緊接著又恢復如常,笑著舉起酒杯:&1dquo;世子,湘京一別,許久不見。以酒會友,孤同你喝一杯。”
楚晉站起身來,遙遙一禮,隨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原先背著光,再加上有意隱匿身形,所以蕭琢很難注意到他。此刻站起來後,明台燭光映亮面容,恰到好處地鋪上了一層輝光,如同蚌中寶珠乍現,近乎強勢地闖入了眾人視線。
蕭琢眼底亦是不受控地一亮,終於認真端詳了一番,感慨道:&1dquo;聽聞世子有&1squo;九州明珠’的美譽,果真如此。”
楚晉笑了下,只是不太真誠:&1dquo;一副皮囊而已,還算看得過去。”
這話輕飄飄的落到眾人耳里,程度無異於聽見沈恪說自己小門小戶、齊玦說他家家業平庸。雖然很謙虛,但是聽起來更刺耳了。
蕭琢神色如常,笑道:&1dquo;世子真會說笑。如今世子的王叔、兄長均在前線征戰,前些時日,舊秦國君還向我詢問世子的近況,想必也對世子頗為牽掛。”
楚晉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對他口中的&1dquo;頗為牽掛”不置可否。他禮貌地笑了下:&1dquo;多謝王上告知。臣&he11ip;&he11ip;也一直牽掛他們。”
面不改色地撒謊對他來說是一件信手拈來的事,可要裝得這麼肉麻,難免一陣反胃。楚晉微笑著坐了回去,連喝了幾杯酒下肚,好歹把那陣噁心勁壓下去了。
此前蕭琢臉上一閃即逝的憐憫他沒有錯過。他不知道這位燕陵的君主聽說了什麼,又腦補了什麼,才會和顏悅色地扯個謊來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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