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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是马奴出身,但禁军大权在握已有时日,何曾受过人威胁?偏生威胁他之人,还是他的知遇恩人,他心头不可撼动的白月光。
邹云目光复杂,心中翻涌。
见他沉默不语,朝露眼睫轻颤,逼出几滴泪来,低低道:
“当初,我三哥提携你入乌兹王军,掌管宫中禁军。现在,我三哥为了救我,一身重伤只身潜入王庭,此时还在城外等着与我相见。我分明答应过他,一日之后要和他在城外会面……如今我被困佛门,三哥必定心急如焚,寝食难安,也不知他的伤好了没……”
说着,她的眼泪便如雨落纷纷,我见犹怜。
良久,邹云仰头闭了闭眼,终是心头松动,叹了一口气,道:
“殿下如此相求,想必心中已有对策。”
朝露雾气迷濛的眼含着狡黠的笑意,纤指朝他一勾,示意他附耳上来:
“我确有一计。”
……
半个时辰后,邹云带兵去而复返,此时佛门已在幽禁朝露的殿前加强了防守。
近百个武僧,密密麻麻地将门口围住,为首之人大喊:
“佛子有令,任何人不得带走王女。”
邹云冷哼一声,面不改色地拔出腰间佩刀,闻声,与僧众对峙的十几名禁军也一道拔刀。
持械相斗之中,几名禁军寡不敌众,渐渐败下阵来。
为首的一名武僧跳至朝露身前,朝她双手合十,微微躬身道:
“还请女施主回到殿中。佛子自有安排……”
朝露不动,目光瞥向她让邹云此次带来一名女子,正是她的侍女毗月。
毗月上前,怀抱一身干净的衫裙,朝武僧屈了屈身,行礼道:
“王女殿下未曾洗漱,需要更换衣物。还请师傅避退。”
非礼勿视,武僧只得侧身让一袭黑色大氅的毗月步入殿中。片刻后,余光里见一女子从殿中走出。
“我必要来接走王女。”
邹云朝落败的禁军令道,“撤。”
武僧见邹云带着来时那侍女离去,心下莫名一跳。他探身,缓缓朝殿中瞥了一眼。
朦朦胧胧中,确定看到有一女子纤细的身影在帐中背身休憩。武僧这才舒出一口气,不敢再多看,令人马上闭阖殿门,继续守在外头。
朝露正是料定了不近女色的僧众不会细看分辨她和毗月,才施下此障眼法,迷惑看守之人。
她身披玄氅,头戴兜帽,掩住了身形,直到走出百步之后,才悄悄回望了一眼那间灯火通明的佛殿。
只片刻,她便收回目光,默默抚平心中波澜。
这一世,佛子没有因她而破戒,渡过了王庭王庭的大劫。她前世在乌兹王庭欠他的债,已算还清了。
那夜,秘酒作用之下,她纵情肆意,已流露了太多不该有的情愫。
他是慈悲为怀的佛子,她是心狠手辣的妖女,二人殊途陌路,不该再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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