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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地说,是相当不乐意。
若不是因为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祝予怀觉得这难哄的年轻人很可能就要在地上撒泼打滚了。
在祝予怀堪称慈爱的目光中,卫听澜缓慢地抬起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别说了。”
他喃喃道,“昨夜的事,我什么都不想记得,真的。”
祝予怀莞尔。
他安慰地拍了拍卫听澜,道:“我先去给你寻件外袍披着,别着了凉。”
卫听澜满心麻木,身心俱疲地放下手,看着他往衣橱走去。
行走间,那绛红的衣袖在他身侧轻轻摇曳,卫听澜看着看着,眉头微拧了起来。
他总有种想把这袖子撩起来看一眼的冲动是怎么回事?
这场景……
似曾相识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他仿佛看到自己黏黏糊糊地挂在祝予怀身上不肯下来,还掀起他的袖子执着地往自己头上套——
“里头应该还藏了件月白的,我正在找。”
卫听澜:“……”
幻觉,一定是幻觉。
然而记忆一旦开了闸门,就再也止不住了。
卫听澜头皮发麻,想起自己颐指气使地指着床宣告“我要睡那个”
,以及那句惊恐万分、像被人轻薄了似的“你要同我一起睡?”
……
他心如死灰,放下的手又默默捂回了脸上。
要不,还是不活了吧。
那么高的墙为什么没直接把他摔死啊!不摔死冻死也行啊!!
啊!!
拥衾对谈
祝予怀在衣橱前斟酌了半晌,估摸着卫听澜的身量,从裁缝铺送来的几件新衣里挑拣出一件修身些的鷃蓝松纹绸衣,又从衣橱下方抽出个锦盒来。
等抱着东西回到床前,却没见着卫听澜,只瞧见了床上又蜷成一团的被褥。
“濯青?”
祝予怀戳了戳被褥团子,好笑道:“怎么又赖起床了。我有东西要送你,你当真不看一眼?”
卫听澜慢吞吞地探出头来,耳根泛着点微红,眼神飘忽着不敢看他:“什、什么?”
祝予怀看着他毛茸茸的乱发心里一软,忽然就理解了自己老爹的心情。
他在床沿坐下,把鷃蓝的外袍展开来罩在卫听澜肩上,又将那锦盒放在他跟前:“你打开看看。”
卫听澜迟疑地伸手开了盒子,就见里头露出了一双玄青色虎头鞋。鞋边镶着圈雪白毛绒边,看起来很暖和。
“我不太确定尺码,便估量着让制鞋的大娘做得宽余了些。”
祝予怀不好意思地说,“只在室内穿,宽松点儿也舒服。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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