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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光看到她肩膀包扎的布条,都染满了鲜血,不敢想象那伤口得有多深。
太后在一旁笑了,这个妹妹也是终究学会了心疼人,“好了,回头先让医女重新包扎,你就别添乱,瑞儿还在外头呢,你这样哭,他会以为姑姑伤得十分要紧。”
大殿上,被捆着的谢听严以一副极为奇怪的姿势匍匐,悲痛道:“臣替父王请罪,父王谋逆,天理不容,但他是臣的父亲,臣为人子不能规劝父亲,臣有罪,臣愿替父亲承受一切罪责,还请皇上念在父亲年迈的份上,饶他一命。”
肃清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掩不住的憎恶,“是吗?你虽是愿替父受过,朕却不能冤枉了无辜的人,谁才是谋逆企图窃国之贼,朕自会调查清楚。”
“皇上,”
谢听严泪水含在眼眶里,痛心疾,“不必审了,定了臣的罪吧,父王也是一时鬼迷心窍。”
肃清帝冷笑,“倒是让朕失望了,竟是这般毫无气节吗?成王败寇的自觉呢?枭雄二字,你是当不起的了,这般货色,也敢肖想皇位当一国之主,谢听严啊,莫要叫追随你的人失望了。”
“臣愿意代父受过!求皇上饶了家父。”
谢听严不管肃清帝说什么,嘴里只有这么一句痛心疾又充满慈孝的话。
在场官员自然不信,纷纷指责他的狼子野心,但是人的脸皮只要足够厚,就可以抵挡任何的骂声。
他依旧是一脸沉痛,“大家不要再骂父王,他只是一时糊涂犯下了大错,我这个做儿子的愿意替他承受任何罪过。”
众臣心里头恼火极了,真是重锤打在了棉花上,这谢听严竟还是个二皮脸?
肃清帝冰冷的声音响起,“谋划多年,自以为聪明绝顶,谋虑冠群,却连这宫门都打不进来,换做燕王那蠢货,大概也不至于吧?”
这些年,谢听严一直都自诩比燕王更有谋略,更出色,他在燕王的谋臣里也是这样的态度,因此当燕王的人归顺了他之后,都跟着他一同鄙视燕王,瞧不上那一坨烂泥。
现在,肃清帝说他比不上燕王,这话自然是诛心的。
可他也仅仅是脸色变了变,马上又是那一句‘愿意替父受过’。
兵部尚书李德槐顾不得御前失态,破口大骂,“逆贼快快闭上你的狗嘴吧,若是只有当乌龟的胆气,就休要做此等乱臣贼子,趁早把脑袋缩回你的龟壳里头去,敢做不敢当,连那等屠狗之辈都不如,就你这样的人,还想当皇帝?就该将你剜眼拔舌,五马分尸,再将你这副嘴脸公诸天下,看看你是何等的厚颜无耻,又胆小懦弱,史官更该将你所做细细记录,来好让你遗臭万年。”
李德槐这话,是戳在了他肺管子上的,他把一切都推到父亲晖王的身上,除了心存侥幸可以免除死罪,另一个便是为着名声。
他此生文武并重,工笔史书记录的乱臣贼子,他年少时读来,也会骂一句,他不愿自己也这般遗臭万年。
因此,纵然情绪再内敛,听了李德槐的话,他也铁青着脸道:“我说了,我是代父受过,李尚书没有必要如此谩骂于我。”
“代父受过,自然就包括了骂声,怎么?你连骂几句都受不得,还受得什么?”
李德槐哼道。
谢听严纵是狼狈,却也孤傲说:“要杀要剐,听候处置便是,我此生坦荡,所行之事也遵循先祖教诲,以仁孝立世,任你们如何调查,我只一句,父亲所做只一时糊涂,哪怕他承认了谋逆大罪,到底也是我这个当儿子没有规劝好的原因。”
他这般信心满满,倒是让人觉得奇怪。
晖王与此事到底有无关系,在场的人大概也都清楚,原先宋大人就调查过,也告知了他们的。
按说晖王不会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他那么笃定晖王会把一切都揽在身上?
穆丞相觉得存疑,便道:“皇上,谋逆案震惊天下,自是需要调查清楚让百姓安心的,臣奏请让大理寺和刑部联合调查审讯,谁有罪,谁无辜,相信很快便可大白于天下。”
肃清帝也是这样想的,他咬死了说晖王才是谋逆主犯,他代父受过,虽然很多人都不会相信,但绝非全部。
没调查清楚,晖王始终要替他背着黑锅。
正要下旨,却听得毕铭在殿外求见。
毕铭是奉宋昭灵命令前往晖王府的,如今他带着顾青影进殿,跪在了御前。
“皇上,晖王已自尽。”
毕铭禀报,“此女叫顾青影,是晖王收的义女,她有晖王遗言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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