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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问题。”
“讲。”
“还记得我的毕业音乐会吗?”
“记得。”
“为什么,最后来的那个人,不是你?”
苏盛低下头去,看着耳下细长的金属耳坠在桌面上投下的一条狭长的阴影。
水杯捧在手心里渐渐变得温热起来,过了半响她才慢吞吞地回答:“那么久之前的事,我早就不记得了。就不要再提了吧。”
“可我,就是想要知道。”
椒图将手指交叉在一起放于餐桌上,身体前倾看着苏盛,仿佛要在下一秒就得到答案:“告诉我,为什么,不是你?”
为什么不是你?
音乐学院每年的毕业音乐会门票是有限制的,年年一票难求。椒图手里握着一张前排的票,那是参演学生的福利,方便让家人到现场来观看演出。可椒图老家父母远在内蒙,他自然是没有送回家给父母。
“果然又见到你了,给你票你来吗,中场有我的独奏表演,antonio的《四季》,我记得你提过自己有这张cd。”
那个天色晴朗的傍晚,年轻的椒图一脸诚恳地看着站在对面的学妹。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大一的苏盛一脸迷茫地看着对方:“最近外面的小学生都要钢琴考级测试了,请陪练的家长比较多。每天下课不是在做兼职的路上,就一定是在做兼职。”
“那我预定周六晚上的时间,请你做兼职,来音乐厅看我的演出,一个小时多少t钱呢?”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她额前那一块发亮的皮肤,言语之间颇为有些赌气的意味:“我不管,反正我的票给你,你来或者送给别人都是可以的。”
他打定了主意,要在音乐会的那天晚上对她表白,虽然他连对方的名字叫什么都还没有搞清楚。
这里是省城里占地面积最大的学校,几乎占据了城市边缘一整座大山的面积,绿树如海广阔,学院建筑散落其中仿佛一粒粒海中明珠。有的人和人,如果无缘,可能连续四年都不曾在这里遇见过一面。
但他们却仿佛是两尾鱼,总是在这一大片海洋里,不停地遇见。
在清晨的食堂门口,在频繁穿梭的校巴上,在学校山下的夜市,也在练完琴回宿舍的途中。他看见了总是爱穿一身墨绿带灰的她,她眉目明艳中带着一丝英气。她也记住了背上带着小提琴箱的他,他身姿瘦削却如风中柏柳,挺拔傲人。
终于有一次,他开始在阳光下对她微笑点头,开始寒暄地聊天:“嘿,怎么老是不停遇见你呢?”
“哎,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在跟着你呢?”
“是吗?”
他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明明是我在跟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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