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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级谋杀18（第2页）
方军海抬头看他一眼，露出一个很古怪的笑容：“你很聪明。”
楚行云：“是谁？你不是说记得他的眼睛吗？”
方军海稍一沉默，随后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勇气，颤抖着嘴唇道：“是副市长的儿子。”
副市长？
楚行云忍不住皱眉，在任副市长已经接近退休年龄，儿子都在国外，怎么就和方雨搅和到一起了？
傅亦附在楚行云耳边轻声道：“他说的应该是谣传要升副市长的覃厅长。”
楚行云眉峰一挑，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怪不得方军海不肯把线索告诉警方，原来是害怕警察队伍官官相护把线索销毁，最后来个死无对证。貌似覃骁的名字已经在方军海心中积压许久，所以方军海几乎是不用盘问就和盘托出，怒道：“我去找周世阳的时候，覃骁就在他身边，我一眼认出那个小偷就是他！他们两个是一伙的，如果小雨死了，一定是他们联手害死的！”
方雨的结局如何，暂时不由方军海操心，如今悬在方军海头顶的是周世阳的魂魄。
楚行云坐正身子，道：“所以你和你的妻子监视周世阳？或许你们也在同时监视覃骁，你们想要杀死他们为方雨报仇？那么你们9月11号出现在蜀王宫的理由就有了。你们埋伏在105号房，利用两个房间之间的窗格墙进入106号房，不管先进入房间的是谁，只要你杀了他，就能制造一起密室杀人事件，从而成功地把罪名栽赃给另一个人。如此一来，一石二鸟一箭双雕。高明啊，方先生！”
方军海愣怔片刻，随后跳起来暴怒道：“我没有杀人！”
楚行云往椅背上一靠，冷笑道：“你的妻子曾在蜀王宫酒店做过领班，她很清楚两间房之间的秘密通道。而覃骁一直以来在蜀王宫订的都是106号总统套房，他固定的习惯让你们有机可乘。只要你们能打探到他们的行踪，埋伏在105号房迟早会有机会下手。如果我以上的推测不正确，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鞋子上沾着106号房卧室地毯上的毛？为什么你和你的妻子曾入住的105号房间有凶器？”
方军海：“什么？什么凶器？”
此时，审讯室门被敲响。
傅亦道：“进来。”
苏婉推开门，把鉴定报告递给楚行云，道：“的确是周世阳的血，而且我测量过那把榔头，符合凶器预估尺寸。”
楚行云点点头，翻到文件最后一页扫了一眼，而后抬起阴沉沉的眸子看向方军海，把手里的文件用力摔在桌子上，冷声道：“杀人动机成立，杀人手法成立，现在杀人工具也找到了。方先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嫌疑人的顽抗和狡辩，楚行云见得太多了。在人证、物证、杀人动机和杀人手法均成立的情况下，方军海和刘茹的辩词显得格外苍白无力。警方办案轻口供重证据，在铁证如山下，就算嫌疑人不认罪，也能定案。
当晚，方军海和刘茹被拘留，待审。
陈智扬有所预知般在楚行云走出审讯室时打来一通电话，告诉他在周世阳的车里发现的头发和指纹已经过鉴定，确实属于方雨。也就是说周世阳是接走方雨造成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凶多吉少的重要嫌疑人。
在周世阳死因疑窦得到明证之时，周世阳的罪名也得以落实。
或许真如贺丞所说的，周世阳死得并不无辜。
周世阳案告一段落，现在楚行云理应配合陈智扬全力搜查方雨的下落。方军海说8月19号家中进贼，而且闯入的人是覃骁。这一说法在楚行云这里拥有可信度，他在蜀王宫见到覃骁的第一眼，就看出覃骁和周世阳之间存在着诡秘复杂的关联。如果他们约在蜀王宫见面是为了掩人耳目，那他们严守的秘密也同样见不得光。
周世阳对贺丞撒谎是在包庇覃骁，覃骁向警方隐瞒去蜀王宫的原因是在包庇周世阳，如果周世阳需要对方雨的失踪负责，那么覃骁一定是知情者。
第一时间，楚行云联系覃骁，让他立即到警局配合调查。不到二十分钟，覃骁的代言人徐律师就到了，还带来了覃骁8月18号和19号不在银江市的证明。徐律师提供的是往返于银江和巴厘岛的两张机票和一份覃骁下榻酒店开具的单据，这些证据表明方军海在8月19号见的贼不是覃骁，彼时覃骁正在海滩戏浪花与美女。
楚行云着手让人调查这些票据的真伪，航空公司和酒店方都给出确切无疑的答案：证据是真的。
很意外，覃骁竟然能从淤泥中脱身，并且把自己濯洗得干干净净，毫无污点。既然覃骁这条线断了，那就只能全城搜寻方雨，或许方雨能告诉他们最终的答案，拨正交缠相织的线索，揭开所有扑朔迷离的真相。
周世阳的车拉回来后就放在地下车库，虽然陈智扬已经把车搜了一遍，但是楚行云还是来到地下车库，跟这辆车单独待了一会儿。
他搜证的角度一向刁钻，搜证犬都不及他嗅觉灵敏。
这辆锐途还很新，里里外外都很新，如果不是车头遭受的撞击较为严重，甚至可以当作新车来对待。楚行云绕着车走了一圈，然后停在后车轮胎前，蹲下身子看着轮胎缝隙里已经干涸的水泥，然后伸手抠下来一点。
他不是福尔摩斯，不可能从轮胎的泥垢中就推测出这辆车之前的行驶路线，最多也就知道这辆车去过的地方正在修桥补路或者它曾经过正在建造高楼的施工现场。然而银江市这么大，几乎各个方位都在推进工程破土动工，况且这些水泥是不是在8月18号沾上的也是个谜。
所以，水泥虽然是线索，但是如果按照这条线调查下去，估计所有队员都会骂他。楚行云把水泥块扔掉，站起身又掀开了后备箱，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他想到陈智扬说是在车辆后座发现了方雨的头发和指纹，那就说明方雨是在主动且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上车，可以显示出她对车辆主人的熟悉和信任。如今得到验证，开车的人是周世阳，倒也符合此前的推测。
他把后备箱合上，俯身按着车盖，垂下眸子拧眉沉思。现在仅存的疑点只有三个——
一、方雨在哪？
二、潜入方雨房间偷东西的人是谁？
三、那个人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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