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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四人兩兩散著並行,施世朗跟在他們後面,與他們隔著一段較遠的距離。
明決獨自走在最後。
快回到會所的時候,他們經過一片還在施工的露天茶室。
明決就在施世朗身後走著,與他的距離不算遠。
經過茶室外面的護欄時,明決注意到一個戴著防護面罩的焊接工屈膝蹲在裡面,雙手架著一台焊機。
這是常見的事,他不以為意地收回了目光。
然而下一刻,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當施世朗走過去時,那名焊接工沒有發現他經過,直接打開了焊機,飛轉動的砂輪鋸一開始切割金屬鋼管,霎時間焊花四濺,火光飛舞。
施世朗毫無防備,反應過激地驚叫一聲,抱著頭就往旁邊跌去。
眼看著他就要撞上對面開過來的高爾夫球車,明決急忙追趕上去抱住他,把他的頭按在自己懷裡,然後護著他疾步往前面走。
走出一段距離後,他們停了下來。
施世朗埋著臉,很是低迷地緩和了一陣,過後才抬起頭來,看向垂眼端詳著他的明決。
「這個你也怕嗎?」
明決開口問他,語氣裡面沒有以往施世朗不喜歡的那種傲慢。
施世朗本來可以隨便搪塞過去,但不知為何,一開口,直接說出了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我怕所有會傷害我的東西。」
明決驀地不說話了。
夜色里,月光蒼白而柔弱。施世朗無法看清明決的臉,無法考究他臉上的神情,自己輕笑了一聲。
「可笑嗎?」他問明決。
他也不指望明決會同情自己,畢竟三年前的事情是自己咎由自取,落下這毛病是他活該。
就在他以為明決會像從前那樣對自己似有如無時,明決的回答在他的頭頂響起。
「不可笑。」
施世朗當即愣住。
他聽見明決在他耳朵上方,平靜而認真地對他說:「這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你也不需要太把它放在心上。」
說完,他鬆開了施世朗,徑直往前走去。
施世朗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他的背影一點一點地被夜幕模糊。
倏忽間,他身後又響起了焊機鋸輪的刺耳聲音。他有些遲慢地轉過身去,看見四射的焊花像煙火一樣飛揚著,藍色的弧光在夜裡看起來格外璀璨。
好像,他在心裏面想,也沒那麼可怕。
晚上七點,會所的餐廳。
這個時間還算早,餐廳里只有依稀三兩個客人,空曠之餘,看起來也顯得寬敞。
牆壁上的精緻掛畫,展櫃裡工巧的容器,以及每張餐桌上擺放著的銀燭台,都為這個小而雅致的餐廳營造了一種寂靜而和美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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