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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呼吸有些艱難,心裡卻奇怪地並不怎麼慌了。
反正已經沒什麼能做的,倒不如平靜地等待。
逼仄的空間裡傳來秦烈一聲低低的「嗯。」
陳汐:「你怕嗎?」
秦烈笑笑,沒說話。
如果老天就是讓他活到這一刻,怕有什麼用。
陳汐也笑笑,忍不住黑色幽默,「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嗎?」
秦烈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沙啞地說:「死都死了,要什麼遺願。」
陳汐笑笑,「也是。」
秦烈其實想抽支煙,可惜動不了。
漸漸的,陳汐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她聽到秦烈的鼻息也越來越艱難,好像快要窒息了。
她覺得有點遺憾,輕輕嘆了口氣,勉強出聲,斷斷續續地說:「其實我心愿還挺多,沒喝上楊關哥跟素素的喜酒,也沒能多照顧我奶奶幾年……」
秦烈那邊沉默,過了好久,依然是沉默。
陳汐擔心地輕輕踢了踢他。
「還活著嗎?吱個聲。」
她又等了好久,才聽到秦烈一聲低低的笑。
「死了沒有遺願,如果不死,倒是有件事……」
他聲音低沉,像是被壓在了萬米深的海底。
陳汐勉強發出聲音,「不死……什麼事……」
她的意識將斷未斷,聽到秦烈喉嚨里發出低啞的兩個字。
「睡你。」
第二十八章
陳汐聽到秦烈的話,唇角牽了牽。
她想調侃秦烈一句,卻發不出聲音了。
胸口越來越悶,頭也越來越沉。
逼仄密閉的空間裡,流動的空氣,仿若凝滯了一樣。
陳汐呼吸越來越困難,她試圖拼力掙扎,卻發現全身沒有半點力氣。
她艱難地閉上眼睛,漸漸失去了意識。
秦烈聽不到陳汐的聲音,悶熱緊燥的窒息感,壓的他有種沒來由的恐慌。
他低低叫她的名字,叫了兩聲,陳汐依然沒有動靜。
正在這時,車子陡然往下降了一截。
千斤頂的最後一點支撐也沒有了,整個車身的重量陡然壓在了秦烈身上。
秦烈腦海里這一刻卻異常平靜。
幾乎在車身壓下來的同時,他一聲悶哼,肩膀向上,拼出全身力氣,扛住了車身的重量。
不知是不是錯覺,一絲空氣悄然灌進肺部,他似乎聽到了陳汐粗沉的鼻息。
她些微的動靜,讓秦烈心頭稍稍安定。
他更加拼命地向上撐著、頂著,對抗車身壓下來的重量。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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