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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栖偷偷拉他手,见左右无人,掂脚让他弯腰,在他耳边道“先前看低我家夫君,现在上门,谁个理她。”
沈拓的一颗心,就如火中的栗子,热腾腾得要从壳中炸开来,心花由里开出,一朵一朵,连绵成海。
将她的手牢牢攥紧,忽道“阿圆,下辈子我们先做邻居,早先相识。”
何栖“噗嗤”
一声笑出来,道“说得什么傻话”
沈拓一本正经道“听话本说书,好些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你我凭白亏了十几年。”
何栖直笑,拿着扇子道“大郎不知,两小无猜昏后反成了怨偶,一个成了糟糠妻,一个成了负心汉,一个守了空闺,一个养了美妾。”
沈拓认真道“凭他们不好,我们定是好的。”
何栖只是笑,应道“我们便这般与众不同”
阿娣越懂事,见自家郎主与娘子亲密坐在廊下说话,掩嘴偷笑,自个抱了葫芦去厨下准备饭食。
何栖半倚在沈拓说话,看檐下燕子垒着新窝,飞进来出,忙碌穿梭,忽道“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有小燕”
沈拓道“小燕烦得很,日日叫个不停,只知张着大嘴要吃的。”
搂了何栖的腰肢,一忽想若是他们有了小娘子小郎君,家中不知多少热闹;一忽又想软趴趴又吵闹,无甚趣味,还扰得人不得好睡,都不好与娘子亲近。
左思右想,还是眼下将将好,唯恨冬去春来,日出日落,转眼又是一天。
施翎将季长随府衙,拜别季蔚琇,拉着脸听季长随告状。
季蔚琇莞尔一笑,只当笑谈,两不斥责。还命季长随与施翎赏银,季长随抬着鼻孔将荷囊给施翎,轻哼一声。
施翎也没声气,一把接过塞在怀里,耳尖听季长随在身后怒道“郎君你看,这厮这般无理。”
施翎鼓了一肚子的气,驱马归家。沈拓与何栖见他归来,双双笑着迎出来,沈拓牵了马去,何栖拿麈尘与他掸去路上灰尘。
施翎原本七分气三分委屈,见了亲人,颠倒了个,抱怨道“哥哥嫂嫂,长随目中无人,厌烦得紧。”
何栖听他说完,笑道“他眼高于顶,你也捉弄了回来,算不得吃亏。”
心底却还是心疼自家人,道,“不知你这般早就归来,家中没有什么菜蔬,倒有新鲜猪口条,爆炒了下酒。”
又吩咐沈拓去集市买肉饼、酒糟鹅
沈拓也安慰道“何必与他计较,白生一场气,阿翎先歇息,哥哥去去就回,晚间陪你吃酒。”
便连何秀才都安抚了他几句,和颜悦色道“让阿圆整治一桌好菜来。”
只沈计躲何秀才身后冲他做鬼脸,偷与何秀才道“施大哥还说季长随告状,他自己也是个长舌。”
气得施翎拎了沈计说要扔他去屋顶晒作瓜条。
天热,晚间饭食便摆在草亭,何栖在枇杷树下挖了一坛酒出来,笑道“本想再留些时日,阿翎受了委屈,与你解馋。”
施翎见了酒,肚里的那点早烟消云散,半点痕迹也不留,喜滋滋道“嫂嫂埋酒时我却是看见的。”
何栖笑起来,说道“我只当做得隐密,怪道你闲时便绕着枇杷树转,挂果时我只道你心急要吃果子。我还与大郎说,枇杷青黄,又酸又涩,如何吃得。”
施翎这才恍然,道“原来为此,果熟时嫂嫂多分了好些与我。”
何栖笑道“我只当你眼巴巴盼果熟盼了这些时日,谁知,果子落尽,你仍旧在树下转悠。”
何秀才这时道“许是我漏了口风。”
施翎得意仰头“何公只说嫂嫂在院中埋了酒,却没说埋在哪,是我看树下有新泥,这才料定在枇杷树下。”
沈拓笑起来“做了许久的马快都头,心细好些。”
施翎更加自得,吃过几杯酒,又拿曹英的信给沈拓,道“船只诸事,我听得半懂不懂,生怕学错,让曹家哥哥写了信。哥哥还有不解的,明日等陈家哥哥上门再问详细。”
沈拓接了转手又给了何栖。
何栖接了信,厚厚一封,心里疑惑莫非宜州买船事多波折开信才知斗大的狗爬字连写十几页的信纸,哭笑不得看完,放在一边,说道“明日等陈家哥哥来家,我们再详谈。”
沈拓道“船工之事,便劳阿圆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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