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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湄张了张唇,一张脸被他说得泛起了红,从前对他有多冷眼,此刻就得多讨好,厚着张脸皮说:“那是别人做得不好你才教训他的,送货怎么了,那是城市的生命线,劳动最光荣了。”
她一双眼睛不敢看他,像敏感的蝴蝶翅膀,被风一吹就合上双翼,薄司译收回了目光。
“哗啦啦~”
水龙头流水声响,薄司译说:“我看你也不用吃午饭了,把自己说出去的话都吃回去吧。”
秦湄说:“我中午真的吃饱了。”
边说边认真摘菜,换了一根青菜叶子继续对水冲,薄司译冷呵了声:“上次夸我做的菜甜,然后扭头就去外面吃了。”
秦湄的厚脸皮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有对比才知道什么菜好吃啊。”
薄司译说:“把我的菜放下来。”
秦湄殷勤道:“好脆嫩的青菜!”
薄司译淡声:“好拙劣的演技。”
秦湄:“……”
演不下去了。
手一拿开,薄司译就过来捞水槽里的青菜,像生怕被她染指了,沥水篮一拿起,底下的水珠淅淅沥沥地往下滴答,秦湄下意识伸手托住,然而薄司译反应比她快,长指先堵住了,结果就是秦湄的指尖摸到了他的手背,筋骨峋起,硬邦邦的陷入她指尖,她反应过来要抽手,然而薄司译的敏感度比她高,一下就抽了手。
棱骨在她手心滑过,湿了她一手。
“我……”
秦湄的手托在菜篮子底下,结巴地解释:“我是帮你挡住水,你应该拿个盆接住的。”
开始怪他了。
薄司译斜乜了她一眼,“你手那么有空,那就接着。”
秦湄有些恼,求他是不成了,索性把菜篮子放到空槽上架着,有些窝火道:“那你跟他们说吧,看他们怎么想你!”
威胁。
薄司译扫了她一眼,仿佛在瞧她还能出多少花招,撂了句:“想我雇佣未成年,还是想我给你钱?”
秦湄见他打火倒油,有些紧张地往墙根一避,青菜哗啦倒了进去,她说:“你不想被人传闲话吧?”
薄司译眉梢微挑:“我不太在意外人的眼光。”
秦湄跺了下脚,心里的气跟这锅里的菜一样噼里啪啦,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道喊声:“司译!”
秦湄心头一紧,好像是江月年的声音。
她顿时一脸可怜兮兮地看他。
不能让江月年看到她在薄司译家的楼上,不然江逾白就知道了,到时候怎么想她!
一个贫穷的、不甘心的女高中生为了钱在杂货店里打工。
秦湄那股自尊心作祟,不愿意让江逾白知晓。
此刻窝在厨房不肯动,薄司译将菜盛上碟,看她:“耍赖?”
秦湄从没往这方面想,但经他的提醒,秦湄扭过头去,顺他意思。
薄司译低头看她:“你是我什么人,我要管你?”
秦湄跟薄司译的这场仗眼见要输了,楼下传来江月年的声音,她呼吸忘了喘,紧张地揪
着衣服问:“那你要怎样才肯?”
厨房的门道并不宽,此刻站了个高瘦挺阔的薄司译,愈发拥挤,秦湄后背贴在冰凉的墙面,心口出了细密的汗,听见他问:“你在意的是江月年,还是江逾白?”
水龙头有滴水声落,秦湄心头一晃,抬眸对上少年清明的瞳仁,惊慌失措:“你怎么知道……”
薄司译轻笑了声,“看来是江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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