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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蓍草是沟通神鬼之物,怎么会无故自燃?一定是它察觉到了邪祟!”
赫连青立刻了怒,喝道:“你想说谁是邪祟?自从公主到达乌北,人人都要对一个外族公主议论纷纷,祈福仪式从未出过差错,今日倒是有了邪祟,到底是看不惯他,还是看不惯我?”
所有人都闭了嘴,没有人敢接这句话,于是目光都汇聚在了今日的大宗伯身上,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能够服众的说法。
大宗伯缓缓走下祭坛,来到小王爷和公主的身边。
公主再次受到惊吓,紧紧依偎着小王爷,生怕他也撒开手,把自己交给这些巫师。
赫连青在轻轻拍他的背,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大宗伯的脸上画满了奇异的图腾,他面上的每一块骨头似乎都比旁人要突出些,眼珠浑浊,却目光烁烁,他就这么看着公主,似乎想由此看进公主的魂魄里去。
公主紧紧抓着小王爷的手,他最怕这些巫师,所有人都认定巫师是沟通鬼神的使者,他们的一句判词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赫连青也被他盯得有些毛,问道:“大宗伯看出来什么了?”
他问毕,却又多说了一句:“大宗伯是修为极高之人,必然和不通神识的普通族人不同,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而误会什么。”
这位小王爷出生时,就是由大宗伯前来为他赐福,小王爷对于大宗伯,除却尊重,也比旁人要亲密些。
但他今日说的这话,却带了些提点的意味,年近八十的大宗伯听了去,反而露出了笑容。
小王爷的翅膀硬了,不甘心受人摆布被人裹挟,这是好事,乌北族人需要这样的统帅。
就算这位公主真是邪祟,如今瑟瑟抖地蜷缩在丈夫怀中,又能成什么事?
大宗伯面对小王爷略带威胁的目光,决定卖他一个人情。
然而开脱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有人说道:“是不是邪祟,总不能凭一两句话就决断吧。”
这句话说得似乎很公道,但是小王爷一下就听出来话中的意思。
果然,此人继续说:“乌北的祖先从苍烛山而来,山上的祠堂至今仍在,公主既然嫁到了乌北,不如就照乌北的习俗,前去祠堂参拜,祖先认可,邪祟之说自然不攻自破。”
乌北的族人至今都不肯承认一个外族人的身份和地位,区区一个和亲公主,凭什么能够成为乌北王族中人,等到小王爷真正大婚,公主的名字就真的要写入乌北族谱之中了。
小王爷面上像结了一层冰,冷冷道:“如今大雪封山,让他去山上参拜祖先,难道不是杀人吗?”
“小王爷心疼自己的妻子,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并非要公主徒步前往,可以乘马车,带随从,怎么能说是杀人呢?”
听到此话,公主反而镇定下来。原来乌北族人并非怀疑他的身份,只是不肯认可他。
小王爷的手一直在慢慢地摸他的后颈,手掌很热,公主的那颗心却冷冰冰的。
河越人将他视为妖邪,乌北人也想要驱逐他,他在这里,注定是不能长久的。
赫连青也没有办法抵抗族人的质疑,他要做下一任乌北王,就不能失去族人的心。如果他一意孤行,打定主意维护作为外族人的公主,族人会对他生出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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