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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还想继续,那只能说他从情感到理智,从灵魂到肉体,都是混蛋加傻逼。
翻身起来,他拉过薄被裹住女孩赤裸的身体,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自己很快疲软下去的物件,好半天,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惨笑。
而后,他叹了口气,抓过内裤随便穿好,躺在床上,连着被子一起,搂过柳玫珊。
“不哭了,乖啊,不哭了。”
仍旧习惯性地摸着对方的头顶,像哄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他在女孩拼命道歉的时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啥对不起啊,哥又没怪你。我知道,你原本是想跟那小子结婚的,对吧?你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他留着,可没想到他事到临头摆了你一道。然后你现在是急着想忘了他,想证明自己不是非他不可……是不是?哥看出来了,哥又不傻……”
说这句话的时候,韩峻熹心里,该怎么描述呢?
那个滋味啊……就甭提了。
还提什么呀,自己看出来自己所处的位置,还要自己点破,然后把送上门的美味一把推开。他赢了道德,输了本性,站在好人的冠军榜上自己piapia地抽大嘴巴,然后还无人喝彩。
可他别无选择,至少那一刻,他别无选择。他只能庆幸自己没有硬做下去,没有道貌岸然说什么别怕相信我,可脑子里全是动物世界的交配片段,并且事到临头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了。
他做了一回正人君子,虽然做得义无反顾,又疲惫不堪。
让柳玫珊去洗个澡,冷静冷静,自己则躲到阳台上去抽烟,他看着楼下的夜色和灯火,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他回到屋里,收拾好床铺,看了看冰箱,翻出牛奶和饼干。牛奶简单煮了一下,放了糖,饼干装进碟子里,把两样东西放在小餐桌上后,他隔着浴室门,跟对方说自己就先走了,改天再联系,终于,在得到回应之前,就头也不回,大步走出了房门。
他隐约似乎听见柳玫珊叫他,可他没看到柳玫珊追出来。
不知是失落还是踏实了,他回到自己车上,额头抵着方向盘,沉默许久,才突然抬起头,定了定神,随即发动了车子,开出停车位,直奔云一鹤的家。
于是,最终的结果,就是他出现在对方门前,带着一身的荣耀和晦气,像个刚刚主演了一场叫好不叫座的人生闹剧的过气明星,淡淡然笑着,看着给他开门的云一鹤。
“你故意的,对吧。”
靠在门框上,他问。
“……是。”
咬着牙回应着,这场失败的闹剧的失败的制片人点了点头。
“你到底图的什么?”
他又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
“那我能揍你泄愤吗?”
“……”
身上一颤,心里一惊,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云一鹤皱着眉笑了一声,“随你吧,打脸也可以。”
“一会儿再打,现在没劲儿了。”
离开冷冰冰的门框,韩峻熹站直身体,绕开云一鹤,直接走进屋。他像是有点漫无目的,两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四下打量了一番,而后拉开拉链,脱掉有点厚重的上衣,随手丢在沙发靠背上,迈步走到台球桌旁边。看了看应该是刚刚开局的台面,又看了看摆在桌沿的酒杯,他先是抄起杯子,几口喝了个见底,又抄起球杆,躬身下去,找准角度,一记重击。看着彩球在清脆的撞击声后重重落进袋子,韩峻熹舒了口气,冲着站在玄关不知如何是好的云一鹤抬了抬下巴,终于再度开口,“去先把裤子穿上,拿个杯子过来,陪我好好喝两口,再陪我好好打一局。”
云一鹤把韩峻熹让进门的时候,他自己,其实已经醉了。
醉得不深,然而真的醉了。
韩峻熹说什么让他陪着好好打一局,云一鹤边从衣帽间里翻裤子,边苦笑着低声念叨了一句“我陪你好好打一局,那你要不要陪我好好打一炮呢?”
而事后,他想过,大约他再度出手色诱韩峻熹,就是从这一刻开始酝酿的。
穿戴整齐,他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云总,名牌的剪裁和独一无二的花纹格外明显,当然,还有很大程度上是和那与生俱来的贵气相互衬托出的,但浅蓝色的牛仔裤,棉质的白t恤,还是让他显得可亲近了许多。
再加上没涂抹任何定型剂的头发就那么自然而然柔顺垂着,恐怕只能说,这个时候的云一鹤,是看上去最没有攻击性的。
韩峻熹就这么以为。
但在云一鹤眼里,这个时候的韩峻熹,攻击性简直强烈到可怕。
一杯烈性酒下肚,整个燥热起来,再加上并不需要等待统一供暖的高档公寓随便开高温的中央空调,那原本就心思烦乱的男人连里头的卫衣都脱了,只光着膀子,露着肌肉,叼着烟。
是的,他又抽烟了,在云一鹤面前,在这个讨厌烟味的人面前。
站在台球桌旁边,一手攥着球杆,一手夹着那根刚刚点燃的红塔山,深吸了一口,韩峻熹随着烟雾吐出,就用夹着烟的那只手端起杯子,把最后一口酒仰脖灌进喉咙,杯子往桌边一墩,边看着桌上彩球的布局,边皱着眉拢了一把有点乱的头发,跟着,他将过滤嘴叼在嘴里,俯身下去,以明显没经过什么标准的专业化指导,却漂亮得野性十足的动作,“啪!”
地一下,把又一枚球撞进了袋口。
然后,再度直起身来的男人,看着从开放式厨房走过来的云一鹤,看着那和平时大不一样的打扮,看着他手里的酒瓶和冰桶,把那空空的酒杯往前推了一截。
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云一鹤挑了一下眉梢,慢慢走过去,有点故意地将冰桶摆在台球案子上,阻断了打球的线路,然后不慌不忙徒手抓了冰块丢进杯子,又倒了大半杯whisky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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