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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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一束阳光（第1页）

离开张朝阳的木槿，仿佛得到了解脱。

出租屋很小，什么都小，厕所、厨房仅够转身，晒衣阳台不到一米宽，房间里一个柜子一张旧床。

木槿想了许久，让房东收走了床，她去订了一张两千块钱的实木床，这床以后她还用得着，房子装修好了之后，她还要睡的。她没买床垫，买了两张棉絮垫在床板上，床上用品买的是全棉的。

整个周末，木槿都在做清洁，林诗渊约她，她都说没有空。

房子虽小，木槿趴在地上，将地面擦得放光，她东西很少，为了省钱，她买了一个小电饭煲，还有一个电磁炉做饭，带饭去公司吃。

木槿一直在等张朝阳电话。

没有木槿，张朝阳极不习惯，生活一团糟。

家里沙发上、地上都是他的袜子。洗衣机里的衣服堆满了，没有洗，他连一件替换的衬衫都没有了。书房电脑桌上，电脑边上垃圾桶里全是啤酒瓶和烟头。桌上、地上到处是烟灰。

阳台上，木槿种的花慢慢在凋谢，已有枯叶，餐厅里的绿萝爬满了藤，已经枯了水，耷拉着叶子，饭桌上一层厚厚的灰。

木槿已经离家二十天了，张朝阳很想很想她，他一天一天数着木槿归家的日子。

张朝阳坐在沙发上，闭着眼，有泪从眼角流出。木槿在的时候，他不知道珍惜，离开后，才知难过。

听到有钥匙在开门，张朝阳以为是木槿回来了，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向门口奔去，拉开门，声音嘶哑，脱口而出：“小槿，你回来了？”

开门，不是木槿，是张朝阳的妈妈。

张妈觉得奇怪，以前过年过节，张朝阳不去，木槿也会抽空去看看她，帮她做餐饭，听她说说话。今年五一，木槿没有去看张妈，也没有电话来。

张妈打电话给木槿，问起儿子，木槿总是支支吾吾。

张妈问木槿：“你什么时候在家，我过去看看你们。”

木槿停了许久：“妈，我现在在外面出差，只有朝阳一个人在家，您和朝阳联系吧。”

张妈问张朝阳，他总是有气无力说自已很好，多问一句，人就很不耐烦。

房子交给木槿和张朝阳时，张妈没有留钥匙，后来张朝阳送了套备用钥匙放在他妈那里。张妈从没想到有一天她还会用到这串钥匙。

张妈实在放心不下，得抽空过来看看。进屋便看到满屋狼藉，还有颓废的儿子。

张妈吓一跳，她慢慢捡起地上的袜子，往阳台走去，看看洗衣机里塞得盖子都盖不上的衣服，叹了一口气。

张妈慢慢地收拾着屋子，张朝阳一直垂着头，坐在沙发上，他用手捂住脸，慢慢抽泣。

张妈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木槿走了？”

张朝阳轻声嗯了一声。

张妈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说：“我和你爸过了几十年，外人看我们不亲密，我们之间也经常争吵，但他离开后，这么多年，我都走不出来。但我们活着的人，不能一直萎靡不振啊。余下的日子，仍要走下去，这生，如果只剩自已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

张妈对儿子说：“洗个澡，咱们出去吃饭。”

张妈对儿子是有亏欠的，那年张朝阳刚上大学，老公去世，她万念俱灰，对张朝阳管得极少，等回过神来，看到儿子许多陋习，可是，张朝阳已经大到不需要她来管教了，她不得不体面退出。

张朝阳结婚，张妈是开心的。儿子婚前，她进到她买给他们的婚房，未来儿媳将房子弄得干净温馨，人温婉秀气，做得一手好饭菜。儿子衣服在柜子里一排挂过去，井井有条，儿媳的衣服鞋却是极少。

张妈过来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儿媳是个持家的，对他儿子极好，爱儿子胜过爱她自已。